他要在南疆給小白一片天地,那不能只是說說而已。

“鄭大人,你可信我?”蕭奕與鄭參將四目對視,他笑得兩眼彎彎,看來似乎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鄭參將怔了怔,急忙表忠心道:“世子爺,末將自然是信您的。”

鄭參將的這句話發自肺腑,自從世子爺去年率領大軍大敗南蠻百越,到現在世子爺替南疆守住了惠陵城,又收復雁定城、永嘉城,剛才更將南涼兩萬大軍一網打盡……這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南疆軍將士都看在了眼裡,對世子爺是心悅誠服。

如今在軍中,世子爺的聲望儼然已經壓過了王爺,軍中上下都為他們南疆後繼有人而感到欣慰不已。

“那麼,”蕭奕嘴角一勾,臉上的笑意更深,“就信安逸侯吧。……就像信我一樣。”

鄭參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掩不住的震驚,世子爺對安逸侯的信賴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鄭參將忽然想到前些年世子爺一直在王都為質子,但是以世子爺的性子應該不僅僅是默默地等待吧?除了詠陽大長公主和傅雲鶴以外,難道安逸侯也是世子爺在王都的收穫?

鄭參將越想越多,越想越驚,到後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了守備府……

等蕭奕從正廳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幾乎完全暗了下來,東邊的夜空中升起了一彎淡淡的明月,灑下朦朧的月光。

蕭奕一眼就看到南宮玥正在前面不遠處等著他,她的目光是那麼柔和、專注,彷彿眼裡只有自己。

在看到他的一剎那,南宮玥眉眼彎彎地喊道:“阿奕。”

蕭奕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她,一把抱在了懷裡,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後,才不捨得放開,那黑亮的眼眸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璀璨惑人,“阿玥,我正打算去外祖父那裡,我們一起過去吧。”

“外祖父這會兒應該還沒有回來……他最近正忙著教那些大夫們製藥,每日都早出晚歸的。”頓了一下後,南宮玥問道,“阿奕,你找外祖父可是有什麼事?”

蕭奕與她說起了剛才官語白咳嗽不止的事:“……我本來想請外祖父他老人家去幫小白看看……阿玥,要不你去給小白探個脈吧?”

南宮玥自然應了,立刻吩咐百卉去取藥箱,眉頭微蹙。

官語白的身子骨到底有多虛,她最清楚不過,自他抵達雁定城後,就殫精力竭地為今日這一戰籌謀,他們看到的只是他寥寥數語,輕描淡寫,但那之後,官語白付出的心力又有幾人知道……

一聽到事關官語白,百卉也有些緊張,急忙領命而去,背影中難掩憂色。

而南宮玥則與蕭奕一起先往官語白客居的院子去了。

天色更暗沉了,夜色如墨,四周寂靜一片,冬日的夜晚沒有蟲鳴,只有偶爾聽到寒風吹拂樹葉、花草的聲音,蕭瑟冷清。

蕭奕和南宮玥兩人踏著月色穿過兩條抄手遊廊,跟著拐彎走上一條青石板小徑,官語白的院子很快就出現在前方。

隱隱還有男子略顯輕浮的嬉笑聲從風中傳來:“哈哈,這真的是鷹嗎?我看著怎麼就跟小雞似的……”

這個聲音顯然不屬於小四,也不屬於風行,更不是官語白。

好像是那個司凜……南宮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緊跟著,院子裡就又響起了小四冷冰冰的聲音:“寒羽當然是鷹。”

“是嗎?”司凜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戲謔,“那我可得瞧瞧……哎呦!”

南宮玥與蕭奕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兩人加快腳步走進了院子裡。

只見一身黑衣的司凜正坐庭院裡的石桌旁,直愣愣地與一頭灰鷹大眼瞪小眼,他眼角抽動了一下,沒好氣地對著一旁披著狐皮斗篷的官語白告狀:“語白,你的鷹竟然啄我!”

石桌上的籃子裡寒羽探出小腦袋來,張開嫩黃的尖喙,發出稚嫩的啼鳴聲,彷彿在為小灰申辯什麼。

官語白嘴角含笑,正要說話,卻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咳咳……”

小四擔憂地看著自家公子,懶得理會司凜,他見蕭奕和南宮玥來了,頓時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著南宮玥。

南宮玥一邊走,一邊說道:“官公子,我來給你把個脈吧?”

官語白微微一笑,道:“只是些許咳嗽而已。”他無奈地看了蕭奕一眼,猜到是蕭奕把南宮玥特意叫來給他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