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咬了咬牙,狠心道:“母親,求您同意這門親事吧。您說的,兒媳都同意。”

蘇氏一臉疲憊地揮了揮手,“我換身衣裳就去會一會廣平侯夫人,你們都退下吧。”

南宮玥憐憫的看著黃氏,也就是黃氏、南宮琳這等眼皮子淺的,才以為嫁入了廣平侯府就會雞犬升天。南宮琳做下如此不風光的醜事,這廣平侯夫人心裡已經對她生了不喜之心,現在不過是因著朝堂之亂,想借著南宮府給廣平侯府作依仗罷了,待到日後禍事了了,一個不得孃家喜愛的媳婦在婆家又能過上什麼樣的好日子呢?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有她後悔的時候。

而黃氏卻是欣喜地笑開了,想著只要給女兒一個機會,女兒也可以像南宮琤和南宮玥一樣一飛沖天!

這一天,不止是黃氏心情不錯,廣平侯夫人亦然,雖然納吉禮有些倉促沒有行成,但得了南宮府的準信後,她欣喜地回了廣平侯府,心裡想著:昨日初聽鎮南王府被抄家時,她還後悔自己收下了黃氏遞來的庚帖,可誰知道轉瞬又得了訊息,錦衣衛只是馬馬虎虎地搜了一遍便走人了。這連抄家都沒事,鎮南王府果然是深得聖寵,以後有鎮南王府這個姻親護著,想必她廣平侯府也能平安度過這個難關!

待到廣平侯夫人走後,南宮玥也告辭回了鎮南王府。

鎮南王府被錦衣衛奉旨查抄的事早就傳得王都上下人人皆知,這些日子以來,王都被抄查的官員府邸不在少數,雖讓人心驚,卻已經不至於大驚小怪了,相比之下,錦衣衛只是搜查了一遍鎮南王府,一沒有封府,二沒有拿人,甚至鎮南王世子妃還有心情回孃家,就有些讓人意外了。

這些日子以來,鎮南王府還是唯一被查抄卻輕輕放過的府邸。

一時間,王都各府大多懷著與廣平侯府相似的念頭,鎮南王府……不,應該說鎮南王世子果然頗得聖寵,居然在這個境況下,都能倖免於難。

而訊息傳到了韓凌賦那裡後,他更是又急匆匆地去了一趟平陽侯府。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暗地裡有不止一雙眼睛在盯著他,自他從平陽侯府出來後,得了回稟的錦衣衛指揮使陸淮寧便去了御書房求見皇帝。

得了劉公公稟報的皇帝,一邊看著奏摺,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宣。”

劉公公親自出去宣人,不一會兒,陸淮寧大步進了御書房,單膝跪拳,抱拳道:“臣陸淮寧參見皇上。”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劉公公趕緊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就聽皇帝面無表情地說道:“說吧。”

“是!”

陸淮寧站起身來,回稟道:“三皇子殿下接連兩日去了平陽侯府。”

查抄雖然是做做樣子,但不僅僅只是為了做樣子,在查抄鎮南王府的同時,陸淮寧便已經奉皇命盯上了王都的幾處府邸。

“難道又是小三?”

皇帝的聲音裡含著隱忍,手不自覺的用力,把奏摺都捏皺了。

韓凌賦的側妃就是那個百越的聖女,這麼說來,他倒也確實有機會與百越勾結在一起!

他面沉如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再查!三皇子的母族勢微,他應該攏絡不了如此多的人為他所用。”

韓凌賦的母族已經被逐出王都了,若是這個兒子真能扮豬吃老虎,瞞著他偷偷攏絡了這些重臣要臣,皇帝恐怕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皇帝頓了頓,沉聲道:“還有呂文濯,也給朕好好查查他。”

皇帝總想著當日早朝時的那一幕,尤其是官語白的那些話更是時時在耳邊迴盪,讓他實在無法忽視不理。

內閣首輔呂文濯,在這大裕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他被背叛了自己的話……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會讓皇帝寢食難安。

陸淮寧恭敬應命。

皇帝頓了頓,又問道:“鎮南王世子妃可還安好?”

陸淮寧忙道:“臣將皇上的口喻與世子妃說了,世子妃溫良賢淑,囑咐下人們任由臣搜查,不得干擾。”

“玥丫頭就是識大體。”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陸淮寧退了下去。

待到御書房裡只剩下劉公公一個人的時候,皇帝突然開口說道:“懷仁,你怎麼看?”

劉公公被嚇了一跳,忙訕笑著回答道:“奴才自然是聽皇上的。”

皇帝嗤笑了一聲,過了許久,才喃喃低語,“真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也不知這“白眼狼”指是三皇子,還是與百越勾結的朝臣,又或是百越……劉公公完全不敢答話,恭敬地侍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