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試馬場在傅雲雁贏得第三次勝利時,人聲鼎沸。

那許家馬場的馬主許老闆笑得是合不攏嘴,本來還以為今天倒黴,被馬監的幾位大人胡亂批評了一番,今年自家的馬怕是要賣不出去了,誰知道峰迴路轉啊!這真是上天長眼了!

至於那些圍觀者,一方面驚歎於傅雲雁竟連勝三場,而另一方面也漸漸覺得有些奇怪。

一箇中年男子拉了拉身旁的友人道:“兄弟,我記得那許家馬場的馬剛才不是被馬監的牛少監評了劣等嗎?”

那友人也覺得古怪,點頭道:“是啊,怎麼這劣馬就贏了被選來做戰馬的駿馬了,而且還是連贏三場?”

怎麼想都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若是贏了一場還能勉強說是巧合,可是三場,三匹不同的馬,竟是場場都勝了,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不少人都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一道道或疑惑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了牛興隆身上。

牛興隆本來就心裡不痛快,現在更是覺得好像有千萬根針刺在了自己身上。

南宮玥眉梢一挑,嗤笑一聲,說道:“大人可還要我祖母這黃驃馬?”

南宮玥話音剛落,周圍就傳出了一陣悶笑聲,牛興隆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

他今日這臉算是丟盡了,若還是不能把寶馬帶回,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著,牛興隆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不管這幾個女子是什麼人,等他先奪了馬,把馬獻給了王爺,她們難不成還敢找王爺去討馬?!

他彈了一下手指,吸引幾名手下的注意力,狠狠地指著詠陽她們道:“把她們幾個圍起來!”

牛興隆帶來的幾個士兵立刻分散開來,把南宮玥、詠陽幾人圍在其中,然後一起縮小包圍圈,威脅地朝她們逼近,還把身上的佩刀稍稍地從刀鞘中拔出了些許,銀色的刀身在陽光下發出一道道刺目的寒光,看的那些普通百姓不寒而慄。

牛興隆冷聲道:“本官再問一次,這匹寶馬你到底是賣還是不賣?”

四周一時譁然,這是要公然搶馬啊!

不少人都開始為詠陽幾人感到擔憂,今日即便是換上數名彪形大漢恐怕也是佔不了便宜,更別說區區幾個弱女子了。

本以為這幾個女子怕是要嚇暈過去了,卻誰知她們一個個都是面色如常,鎮定自若地站在原處。尤其是傅雲雁簡直是兩眼放光,摩拳擦掌得幾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詠陽冷哼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不賣當如何?!”

“給臉不要臉!”牛興隆只覺得一股火氣直衝腦門,腦子裡轟轟作響,吼道,“還不給本官把寶馬奪下!”

“是,牛大人!”

士兵們齊聲應道,喊聲震天,大步上前,其中一個士兵一手朝黃驃馬的馬繩抓去,另一手就抬臂去推那牽馬的丫鬟,不想,他的手腕卻被對方一把抓住,生疼生疼。

“啊——”

那士兵慘叫一聲,右臂已經被人反剪到身後,接著後膝一疼,被踢跪在地上。

傅雲雁拿出了她那條烏黑髮亮的犛牛皮鞭子,不客氣地東一鞭,西一鞭,一鞭子卷掉了某個士兵的配刀,又一鞭子就抽在了另一個士兵的小腿上,讓他摔了個滿嘴泥,每一鞭揮在空中都發出一聲令人膽寒的破空聲,打得幾個士兵哀號連連。

還有幾個士兵見百卉和傅雲雁不好對付,立刻朝詠陽、南宮玥和蕭霏而來,可惜,他們是挑錯了軟柿子,蕭影和蕭暗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只一招,地上就躺了兩個。而詠陽根本就不需要別人救,一腳就踢在了一個士兵的胸口,踢得對方連退了好幾步,摔得四腳朝天。

傅雲雁笑吟吟地鼓掌道:“祖母,您真是寶刀未老!”

這一幕不只是把那些個看客看傻眼了,連幾名士兵也是,遲疑著不敢上前。

南宮玥冷哼一聲,朝牛興隆走近了幾步,百卉緊緊地跟在她身旁,而蕭影和蕭暗雖然沒有動作,但是如鷹一樣的眼神早已經盯上了牛興隆,看的他心裡“咯噔”一下。

牛興隆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外強中乾地說道:“你……你想幹什麼?!”他瞪圓了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宮玥她們,就不信她們還敢在駱越城造反了!

南宮玥淡淡地一笑,朗聲道:“牛大人是官,我一個區區的小女子,自然是不敢把大人如何!可是我亦是南疆子民,斗膽質詢大人一句,”說著,她指著武家馬場欄後的那些馬,喝問道,“這些馬三戰三敗,足以見其資質,如此劣等馬竟敢送上戰場,此乃叛國投敵之大罪!”

南宮玥這寥寥幾句是字字鏗鏘有力,句句擲地有聲。

四周靜了一靜,那些看客像是瞬間啞了似的,寂靜無聲。

牛興隆一口氣梗在了喉頭,胸膛一陣劇烈地起伏。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女子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斥他叛國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