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葉依俐的衣裙幾乎都被淋溼,幾縷烏黑的青絲溼噠噠地貼在她的臉頰上,看來楚楚可憐,如同風雨中的幽蘭,哪怕風吹雨打,仍然傲然綻放。

王爺……聽到長隨對鎮南王的稱呼,葉依俐頓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驚詫地瞪大雙眸朝他看去。

對方如小鹿般受驚的眼眸看得鎮南王心中一顫,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葉依俐秀麗清雅的臉龐以及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目光越來越熾熱。

嘩啦啦——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

次日,南宮玥剛用完午膳,一上午不見人影的鵲兒突然帶著一種神秘兮兮的表情來了。

一看鵲兒的表情,不只是南宮玥心裡有數,其他的丫鬟們也猜到鵲兒必定有什麼精彩的訊息要分享,也有事沒事地圍了過來,豎起耳朵傾聽著。

鵲兒屈膝行禮後,稟告道:“世子妃,那位葉公子,就是葉胤銘公子今兒一大早被王爺任命為王府書佐。”

書佐,主文書撰寫之事,雖是不入品的小吏,但對於一個沒有功名的書生而言,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南宮玥難掩驚訝地微微挑眉,前世的葉胤銘雖金榜題名被點為狀元,但那也是好幾年後的事了,如今怎就這麼突然的得了王爺的賞識?

其他的丫鬟們也是目露狐疑之色,面面相覷,跟著她們齊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鵲兒身上。

鵲兒掩不住得意地挺了挺胸,她理了一下思緒後,面色有些古怪地說道:“昨日,葉姑娘從東街大門出去以後,王爺正好回來了,葉姑娘差點被王爺的馬撞上,受了點驚嚇,王爺就命人扶了葉姑娘回王府,還派人去請了葉公子前來接葉姑娘……據王爺外書房裡伺候的白芍說,昨日王爺與葉公子在書房裡暢談了一個時辰,被葉公子才華所折服,這才破格任命!”

丫鬟們又互相看了看,表情各異,或驚或疑或諷或笑。

南宮玥的眉頭挑得更高,不得不說,這件事的發展委實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反正葉胤銘兄妹以後究竟如何,與她也沒什麼干係。

倒是鵲兒……

南宮玥多看了鵲兒一眼,嘴角微勾,看來這丫頭在王府裡已經混得是如魚得水。

這時,百卉從前院回來了,向著南宮玥福了福身,說道:“世子妃,申賬房已經安置妥當。”

昨日與申承業談過話後,南宮玥便讓朱興在後罩房那裡給他安排一個二進的小院子暫住,又撥了一個粗使婆子伺候。

申大管事申平去世的時候,申承業才十幾歲,對於老王爺託孤之事並不知曉,唯一知道的便是父親自盡殉了主,母親帶著他匆匆的離開了南疆。

南宮玥雖有些失望,但多少也在意料之中,反正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她不著急。

申承業當時也問他父親的死因,南宮玥沒有明言,只說先讓他安頓下來。

此時,聽了百卉的回稟,南宮玥微微頜首,說道:“你去把我書案上的那本賬冊拿來,送去給申賬房,你什麼也不用說,等他看完後再回來。”

百卉應聲去辦了。

而南宮玥則倚在美人榻上看著《南疆·地理志》,這本書買來以後她雖然已經看過一遍,但卻只是草草翻過,現在蕭奕去了東南邊境,南宮玥便又把書拿了出來。

翻到有書籤的那一頁,南宮玥細細地往下看著,在看到“東南沼澤密佈,時有瘴氣……”的時候,她眉心微皺,說道,“畫眉,去我書房把《南疆百草》拿過來。”

“是,世子妃。”

很快,《南疆百草》就到了南宮玥的手上,她正翻著,百卉回來了。

“世子妃。”百卉福身道,“申賬房已經看過賬冊了。”

南宮玥放下手中的書,抬眼問道:“他怎麼說?”

百卉一五一十地答道:“申賬房說,這本是假賬。”

南宮玥笑了,百卉把賬冊拿去給申賬房還不到一個時辰,也就是說,申賬房其實並沒有一一仔細核對完賬冊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南宮玥問道:“還有呢?”

百卉一字不漏地轉達道:“從賬面上看,這應該是江南一處莊子的賬冊,時間是明歷三年。那年江南風調雨順,沒有大災大難,但依賬冊所記,一個有著三百畝水田的莊子,當年的出息只有五百二十兩銀子,這絕不可能。”

南宮玥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想了想說道:“你把天水莊歷年所有的賬冊全都拿去給申賬房,再讓朱興把當地的縣誌尋來,一併交給他……”她頓了頓,說道,“讓他重新寫一本明歷三年的天水莊賬冊。”

百卉微訝,但沒有多問,躬身應了。

“鵲兒。”南宮玥笑向鵲兒招了招手,說道,“你一會兒拿些零嘴珠花去給你認識的那些小姐妹們,把申大管事的兒子正在碧霄堂裡當賬房查賬的事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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