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看著誠惶誠恐,心裡卻是道:這都被除族了,今時不同往日,四老爺這一家這時候上門,可不就是打秋風的!

這時,方世宇身旁的那輛青帷馬車中走下一個著靚藍色素面褙子的老嬤嬤,那嬤嬤抬著下巴對著門房趾高氣昂道:“給你一炷香功夫,你趕緊找人去跟你們老爺夫人傳話:我們夫人說了,有些事不是一家之過,如果不讓我們進去……哼哼,那就看看會被除族的還會有誰!”嬤嬤不屑地冷哼道,語氣中透著明顯的威脅。

門房又用袖口擦了擦汗,知道這幕後必有隱情,忙賠笑著道:“宇少爺,要不您在此稍後,小的想辦法使人去找找老爺夫人……”

“一炷香!”老嬤嬤只冷笑著給了三個字。

四周圍觀的人眼看著情況急轉而下,不由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王大姐,我本來瞅著這像是打秋風的親戚上門,現在看著怎麼好像有門道啊!”一個年輕的少婦拉了拉身旁之人。

那被稱為王大姐的中年婦人忙道:“聽她說什麼除族的,莫不是這家人是被方家除族的?”

“除族?!”一旁一個老婦人不由得微微拔高嗓門,打量方世宇這一行人的眼中充滿了鄙夷,“被除族的人必然是德行有虧!”

“聽這老嬤嬤的意思,這方老爺莫非是有把柄在人家手裡?”少婦又道。

“我瞅著是。”王大姐頻頻點頭,賣弄道,“前些日子,不是還有個男人來這裡說方少爺始亂終棄嗎?看來這方宅果然也是藏汙納垢之地啊!”

“王大姐,這事你也聽說了啊!”少婦兩眼放光地說道,“那天我也在呢……”

四周的群眾越說越熱鬧,聽得門房是焦躁不安,再僵持下去,怕是要引來更多的人。

幸好,這時一個嬤嬤匆匆地來了,氣喘吁吁地笑道:“這不是宇少爺嗎?”說著,她瞪了門房一眼,道,“宇少爺來了,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雖然說老爺夫人剛巧不在,但也不能讓宇少爺就這麼在門口等著啊!”

門房只得吃了這個悶虧,連勝道歉。

方世宇冷笑著看他們在那裡一唱一和,撩袍進去了。而門房則開啟府門,迎馬車入府……

不遠處的馬車中,南宮玥放下了手中的窗簾,對百卉吩咐了一聲後,車伕就繼續駕著馬車前行,飛速地在方宅前駛過。

蕭霏滿臉的複雜,遲疑了一下,還是挑簾朝方宅門口看了一眼,正好瞥到方世宇的背影,心中起伏不定。

她咬了咬下唇,用輕若蚊吟的聲音道:“大嫂,外祖父……”蕭霏是繼室之女,而方老太爺是大方氏的生父,所以蕭霏也需稱方老太爺為外祖父。

她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道:“外祖父的事和母親有沒有關係……”她的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是消散在了空氣中。

其實,蕭霏的心裡隱約有所懷疑,只是她一直不敢去細想……她隱隱意識到真相會是她無法承受的答案……

直到此刻,她再也無法迴避這個可能性。

南宮玥慎重其事地看著蕭霏,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疑問,而是意味深長地說道:“霏姐兒,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嗎?一切他人的言論,都遠比不上你自己用眼睛去看,去體會……我相信以你的聰慧,你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蕭霏半垂眼簾,沒有再說話。

馬車裡變得靜悄悄的,只聽到馬蹄聲、車軲轆聲、以及外面的喧鬧聲。

馬車又從王府的東街大門而入,蕭霏下了馬車後,就和南宮玥告別,從側門回了王府,心神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中,她便來到了正院的門口。

蕭霏遲疑地放緩了腳步,她想要問清楚,但又害怕去探究真相。

從前她只知琴棋書畫,自以為世道清平,有生以來,所遇到過的最大的壞事就是大哥糾結了一幫紈絝子弟出去打架,打得全駱越城的府邸都來找父王告狀。

她怎麼都想不到,這世上,竟會有人為了財產而弒父,而那個人,還是她的嫡親舅舅,甚至她的母親,也似乎與之脫不了關係……

蕭霏只覺得雙腳很沉,沉得邁不出這一步……

正這時,一個小丫鬟殷勤地迎了上來:“見過大姑娘!”

屈膝行禮後,小丫鬟急切地又道:“大姑娘,夫人正想著您呢,您就正好來了,果然是母女連心啊!”小丫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蕭霏給領進去。自從昨晚起,小方氏就像是點燃的爆竹似的,動不動就發脾氣,院子裡的奴婢只要是進過她眼的,基本上都被訓過了。

這個時候,能安慰小方氏的也只有鎮南王和她的一雙子女了。

鎮南王還在因為小方氏的不配合而生氣,蕭欒一早就出門了,她們能指望的也就是大姑娘蕭霏了。

蕭霏本來還有幾分猶豫,聽小丫鬟這麼一說,乾脆一咬牙,隨她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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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活動的鑰匙扣和書籤都寄完了,沒有收到的姑娘來留個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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