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蘭著急地問道:“何大夫,我父親到底如何?”

何大夫放下手,面色凝重地作揖回道:“夫人,方姑娘,方老爺他……他,”他咬牙一鼓作氣道,“他這是卒中之症,哎!”

“什麼?!”方夫人踉蹌了一下,身子左右搖晃著,幾乎就要暈倒。

她身旁的一個嬤嬤忙扶住了方夫人,緊張地問道:“夫人,您沒事吧?”跟著吩咐一個小丫鬟,“柳葉,還不給夫人去倒定神茶!”

“是……是,洪嬤嬤。”那青衣丫鬟柳葉急忙忙地跑一邊倒茶去了。

方雨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尖聲道:“怎麼可能呢?!我爹他才三十五歲,怎麼可能就卒中了呢?!你這個庸醫!”她急切地看向方夫人道,“娘,我們趕緊去請別的大夫!”

方夫人用斥責的眼神看了女兒一眼。

何大夫是府裡供奉的大夫,醫術自然很好,在這個和宇城裡是數一數二的。

方夫人強自鎮定,還算客氣道:“何大夫,還請趕緊為老爺開方。”

蕭奕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嘆道:“舅母,一定是舅舅這些年來既要忙著管理家業,又要照顧外祖父太辛苦、太操勞了,才會病倒的。哎。”說著,他又看向了何大夫,諄諄叮囑道,“何大夫,你可要細心為我舅舅醫治!需要什麼藥儘管用,若是和宇城沒有,本世子立刻讓人快馬加鞭去鎮南王府取。”

“是,世子爺。”何大夫誠惶誠恐地應道,心裡嘆道:這位世子爺雖然說位高權重,卻是一個純孝之人,連對舅舅對如此關愛孝敬!

方夫人此刻早就慌了神,嘴唇微微顫抖著,不知所措地想著:怎麼會這樣?!老爺竟然是卒中了!難道……難道這就是報應?!

何大夫看著昏睡在榻上的何承令,不禁嘆了一口氣。

卒中之症哪有什麼治癒之法,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何大夫開啟藥箱,取出銀針,定了定神後,開始為方承令施針……

才施了兩針,突然只聽“砰”的一聲響起,一個茶盅摔落在地,碎瓷片和熱茶四濺開來,驚得何大夫差點手一抖。

“啪!”

洪嬤嬤一掌不客氣地甩在了小丫鬟的臉上,打得小丫鬟白嫩的俏臉上立刻出現紅腫的五指印。

“這點小事,也做不好,要你這賤婢有何用!”洪嬤嬤不客氣地怒斥道。

小丫鬟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夫人饒命!洪嬤嬤饒命!”

四周其他的丫鬟噤若寒蟬,一個個都不敢發聲。

洪嬤嬤看了一眼方夫人的臉色,見她面露不耐,立刻吩咐身旁的幾個婆子:“還不把這賤婢給拖下去!”

在小丫鬟的聲聲求饒聲中,她被兩個婆子塞上一團抹布,粗魯地拖了下去。

內室中又恢復了寧靜,何大夫繼續為方承令針灸,一柱香後才拔下了銀針,思忖了很久又開了一張方子,丫鬟急急地下去抓藥去了……

“見過大少爺,二少爺。”

這時,丫鬟恭敬的行禮聲自簾外響起:

方家的兩位公子方世宇和方世軒得了訊息也急匆匆地從書院趕了回來!

一見長子方世宇挑簾進來了,六神無主的方夫人頓時有了主心骨,眼眶中盈滿了淚水,顫聲道:“宇哥兒,你爹……你爹他……卒中了!”

方世宇一貫自認沉穩,今日也被父親突然卒中的訊息震得耳朵轟轟作響。

父親正值壯年,怎麼就這麼突然倒下了呢?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夫人語無倫次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方世宇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蕭奕,這事要說巧還真是太巧了,父親明明早上還好好,怎麼就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就卒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