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南宮玥和南宮琤有些迷茫的心情中過去,轉眼就到了雙方交換庚帖的日子。

然而,這一日,林氏早早備好了作為答謝的筆墨紙硯臺,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申時,可是卻不見鍾夫人拿男方的庚帖過來。

隨時吉時過去,林氏越發有些心神不寧,向站在身側的劉嬤嬤道:“劉嬤嬤,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

劉嬤嬤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只能安慰道:“二夫人,應該不會吧……若是有事,怎麼也應該派人前來通知一聲吧。”

這與普通的提親不同,雙方已經口頭上的允諾,婚事大致是成了,交換庚帖只是一個步驟,而且吉日吉時都已擇定,這樣的情況著實不太正常!

林氏主持中饋以來,並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她多少有些亂了分寸。

林氏定了定神,讓人帶著她的帖子去了鍾府,可誰知帶回的訊息讓她傻眼了,鍾府的看門小廝說,他們家夫人回老家省親去了,至少要一個多月才會回來!

林氏心裡不由“咯噔”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兩家交換庚帖的當日,作為媒人的鐘夫人卻離開了王都?!

這個時候,林氏也知道怕是事情有些不妥,便再也坐不住了。

這事關南宮琤終身,可不能出了岔子才好!

林氏來回走動了幾圈,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劉嬤嬤,我看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建安伯府去問問。你讓人去準備一下馬車。”

劉嬤嬤忙應了一聲,不多時,馬車就已備好,為表誠意,林氏帶著劉嬤嬤,親自前往建安伯府。

到了建安伯府,一個小丫鬟拿了拜帖前去叩門。

接過拜帖後,過了許久,建安伯府才開啟了角門,迎著林氏的馬車進了二門。

林氏在二門下了馬車了,一個有些面熟的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鬟施施然走來,林氏一下子就認出地方是相看那日跟在建安伯夫人身邊的姓鄭的嬤嬤,而鄭嬤嬤的手上,居然還拿著她的拜帖。

她的拜帖沒有送到當家夫人那裡,而是出現在一個嬤嬤的手裡,哪怕性情柔和如林氏,見到這一幕都有些不痛快,這代表著建安伯府根本沒有把南宮家放在眼裡。

可是……明明他們兩家正在議親啊!

“南宮二夫人,不知道有何事突然來訪?”鄭嬤嬤不冷不熱地說道,“我家夫人今日正在見客,恐怕是沒時間見南宮二夫人了,還是請回吧。”

林氏臉色一白,這婚事明明說的好好的,建安伯府怎麼忽然就翻臉不認人?!心裡顧及到南宮琤,林氏忍著屈辱與怒意,還算客氣地說道:“鄭嬤嬤,我南宮府與貴府本來約好了今日交換庚帖,可是……”

“什麼庚帖?”那嬤嬤語含不屑地打斷了她,面上流露出一絲倨傲。本來伯夫人的意思是,如果這南宮府的二夫人夠識趣不糾纏,那就客氣地打發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這般沒臉沒皮的,那自己也不必再客氣了!

“虧得南宮府號稱以詩書禮儀傳家的世家,竟如此憑空造謠!你們府上也是有好幾個姑娘的人家,不要為了大姑娘的婚事,連著把後面幾位姑娘也耽誤了!”說著她冷嘲熱諷地說道,“只不過是相看了一次,你們南宮家居然就厚顏無恥地在外散播流言,說什麼兩家的親事已經定下了!以為這樣就能逼的我們伯府同你們南宮家結親了嗎?真是白日做夢。”

林氏呆住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交換庚帖的日子,作為媒人的鐘夫人毫無預兆的沒有出現已經很不對勁了,她也多少料到了可能會有什麼變故,可是……她可沒有想到,建安伯府居然如此的翻臉不認人!

明明一開始就是他們來提親的啊……

而且南宮家又何時在外傳過與建安伯府的議親之事?婚事未成之前,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她自然知道!

“我是不是胡說,夫人心裡清楚!”那嬤嬤冷冷地說道,“現在大半個王都都知道南宮家和我們府結親的事!我們夫人分明早就已經回絕了鍾夫人,你們南宮府還在外面胡亂造謠生物,如此強硬無理的作風,說到哪裡去,我們伯府都是有理的!”

遭一個嬤嬤如此羞辱,林氏氣得臉色都白了。

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建安伯府如此行事卻是讓人心寒。

她一個當家主母和一個嬤嬤在這裡爭吵,怎麼說都是一件沒臉的事,而且今日擺明了建安伯夫人不會見她,再多說也無益,林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挺直了背,對劉嬤嬤說道:“我們走。”

劉嬤嬤啐了那嬤嬤一口,扶著林氏上了馬車。

馬車駛離了建安伯府,而林氏的心情卻比來的時候還要更沉重了。

劉嬤嬤在一旁擔心地看著林氏,說道:“二夫人,這件事恐怕與那個鍾夫人脫不了干係!還有這建安伯府,簡直欺人太甚!”

林氏沒有說話,不管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誰,南宮琤的親事肯定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