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田禾撫了撫長鬚,跟著把其中一張信紙交給了莫修羽。

莫修羽定睛一看,竟發現原來那是一張盔甲的設計圖紙,紙上一個兵卒身穿黑甲黑袍黑披風,胸甲上飾有烈日胸章,腰側配有挎劍,只是圖紙便能感覺到一股莊嚴肅殺之氣。

他細細觀察後,發現這黑甲是改良過的,更為輕巧,但又護住了關鍵的要害……

莫修羽掩不住心中的激動,抬眼朝田禾看去,“田將軍,世子是打算……”

田禾頷首道:“不錯,世子打算讓三千玄甲軍都配上這一身統一的盔甲、服飾。”

莫修羽與姚良航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是熱血澎湃。一旦玄甲軍都配上了這身特製的盔甲,那麼在南疆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百姓只要一見盔甲便知是世子爺的親兵玄甲軍,每個玄甲軍人都以自己的身份為榮……甚至於將來南疆士兵都以能加入玄甲軍為榮。

姚良航想到了什麼,遲疑地說道:“田將軍,可是這盔甲乃是精鋼打造,從頭護到腳,一套盔甲想必造價不菲吧?”恐怕這一身沒一百兩是成不了,三千人,那可就是三十萬兩雪花銀啊。

姚良航想一想都覺得肉疼。

田禾道:“世子爺說老王爺留給了他兩條礦脈,其中一條便是鐵礦……世子爺這次又送來了十萬兩銀子。”至少初期的花費應該是夠了。

莫修羽與姚良航又是一喜,一旦有鐵礦,那一下子便省了不少錢。不過接下來要做的工作也不少……

世子爺也真是太辛苦了,產業都被王妃佔了不還不說,現在還要費盡心思的為他們籌集銀子。不把這支玄甲軍練好練精,他們簡直太對不起世子爺了。

想到這裡,營帳中的三人更加精神奕奕,眼中充滿了高昂的鬥志。

正如官語白所言,將士們的成長不止需要實戰,還需要的便是信仰!

他們此刻無一不期盼著世子爺歸來,屆時他們必要用一支傳奇的軍隊作為迎接的禮物。

夜漸漸深了……

駱越城的鎮南王王府中,還有一人也毫無睡意。

蕭霏正在自己的屋子裡,雙手展開一紙聖旨,面目冷凝。

奪王妃誥命……為母不慈,苛待繼子蕭弈,不堪為王妃的尊榮……

這一字字一句句像是一把把利箭一樣刺在蕭霏的心頭,她對面的一個嬤嬤有些緊張,小聲地催促道:“大姑娘,奴婢還得趕緊把這聖旨還回去……”若是被王爺發現,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也不好說。

蕭霏死死地看著手中的聖旨,雙手不自覺地使力。

原來如此!

難怪最近父王的態度變得如此奇怪,明明之前同意了她去明清寺看望母妃,可是這道聖旨一來,父王回王府後,就立刻改了口,說是母妃要在明清寺靜心祈福,不想任何人打擾。

蕭霏怎麼想都覺得有哪裡不對,最後只能把原因歸咎到皇帝最新的這道聖旨上。

偏偏這一次,父皇把聖旨的內容瞞得嚴嚴的,誰也沒有透露半句。

於是,蕭霏乾脆趁今日鎮南王出門,悄悄命人把這卷聖旨取了出來,一看之下卻是下了一大跳。饒她原本有過各種猜測,卻萬萬沒想到聖旨上寫的竟然會是這個。

蕭霏深吸一口氣,把手中的聖旨一卷,交還給了那嬤嬤,嬤嬤鬆了一口氣,生怕她反悔,連忙行禮告退。

蕭霏站在原處,久久不語,一貫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屈辱。她一向自認為人光明磊落,怎麼偏偏會有這樣一個母妃!這若是讓外人知道母妃的誥命被奪,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

蕭霏微咬下唇,總算明白為何鎮南王對此避而不談,鎮南王府可不能成為南疆的笑柄!

此刻,屋子裡只剩下蕭霏和她的貼身丫鬟桃夭,桃夭有些擔心地看著蕭霏,“姑娘……”您還好吧?

蕭霏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我要悄悄去明清寺一趟,你去安排一下。”

想到最近王爺明令王府內任何人不準談論王妃和世子,桃夭遲疑了一瞬,可她最瞭解自家姑娘的性子,蕭霏一旦決定,哪怕是王爺王妃也無法左右。

桃夭應了一聲,便出屋安排去了。

明清寺距離駱越城足足有三個時辰的距離,想要在當日來回,蕭霏就不得不在次日天還沒亮就匆匆出了門,那時連城門都還沒開啟,但是憑藉鎮南王府的腰牌,她還是輕易地出了城。

馬車一路疾馳,終於在午時一刻抵達了明清寺。

“霏姐兒!”小方氏一聽說蕭霏來了,喜笑顏開,略整衣裝後,親自到屋門口相迎,“你怎麼過來了?難道是你父王……”命你來看母妃的?

蕭霏穿了身湖綠色的裙衫,襯得肌膚勝雪,氣質清冷。

她對著小方氏行禮之後,誠實地答道:“父王不知道我來此的事,是我悄悄溜出來看您的。”

小方氏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但還是笑道:“霏姐兒,還是你對母妃最孝敬。”她拿出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

小方氏不說還好,一說“母妃”這兩個字,蕭霏的眼眸便是微微一暗,跟著大義凜然地勸道:“母……親,您如今沒有誥命在身,言辭中也該注意一些才是,免得被人抓住了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