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賦還是第一次在崔威跟前自稱小婿,自然是透著親近的意思。

崔威滿意地笑了,又道:“殿下,燕兒從小嬌生慣養,若是平日裡有什麼得罪的,還請殿下千萬莫要與她見怪。”

韓凌賦心裡不快,但也知道如今自己還需要藉助崔家的力量,耐著性子道:“岳父言重了。燕兒溫柔賢淑,有妻如此,乃是小婿之福。”

一時間,翁婿倆都笑了,看著親厚極了,至於心底到底在想什麼,也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瞭。

與崔威又商量了一會兒日後的對策,韓凌賦的馬車這才“噠噠”地駛出了崔府。

馬車裡,韓凌賦臉上的早就沒有了笑意,眼神陰鷙地看著放一旁的一罐酸李子。

剛剛崔威口口聲聲說什麼蜜餞,他還以為是什麼糖漬的果脯或者海棠、玫瑰之類的花瓣,卻不想竟然是酸李子。

這姑娘自然是嗜甜,偏偏她崔燕燕喜歡吃什麼酸李子?

他們尚未圓房的事上次已經就讓崔燕燕鬧得人盡皆知,害他也成了笑柄。原以為冷落她些日子自然就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崔燕燕還是不知好歹,竟然想靠孃家讓他就範。崔威也是,知道自己現在需要依靠崔家,就想借此來暗示自己應該儘快讓崔燕燕生下皇孫?

韓凌賦微微眯眼,心裡的不滿更強烈了,這崔府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小勵子見韓凌賦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是否回宮裡?”

韓凌賦挑開窗簾,看了車外灰濛濛的天空一眼,淡淡地道:“回宮裡吧。”

車伕應了一聲,馬鞭高高揮起,馬車就一路向著皇宮疾馳而去。

進宮後,韓凌賦就直接回了明華宮,他本來想直接回自己的屋子,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去了崔燕燕那兒。

韓凌賦還沒到門口,崔燕燕便已經得到了內侍的稟報,說是三皇子殿下向著她的住處來了,她既欣喜又嬌羞,心裡不由想著:現在天色已晚,殿下在這個時候來找她,難道是他終於想通了?

崔燕燕心中一陣春情盪漾,急急地把自己收拾妥當,出屋相迎。

“妾身見過殿下。”崔燕燕優雅地福身向韓凌賦行禮,故意把自己更完美的右側臉偏向了韓凌賦。

只可惜,她這番作為也不過是白費工夫,韓凌賦根本看也沒看她一眼,神色淡淡地說道:“免禮。進屋說話吧。”

崔燕燕沒想到韓凌賦對她的態度還是這般冷淡,可是很快便對自己說,只要他願意來她這裡,只要他肯接受她,她就不信不能把他的心給捂熱了!

想到這裡,崔燕燕嫵媚地笑了,溫聲道:“殿下這邊請。”她低眉順眼地請韓凌賦進了內室。

待韓凌賦落座後,崔燕燕親手給他倒了杯茶,“殿下,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吧。”跟著又問道,“殿下可曾用過膳?要不要妾身命人去準備?”

崔燕燕自認賢良淑德,做得沒有一絲錯處,可是她的任何舉動看在韓凌賦眼裡都是礙眼,她的任何言語聽在他耳裡都是嘈雜,他不耐地說道:“本宮吃過了。”

他想到了什麼,朝小勵子看去,“小勵子……”

他一個眼神示意,小勵子就明白了,趕忙把手中的那罐酸李子交給了崔燕燕身旁的陪嫁丫鬟。

“這是殿下給妾身的禮物嗎?”崔燕燕就一臉驚喜地道,“謝謝殿下,妾身很喜歡。”她急切地從陪嫁丫鬟手中的那罐酸李子,露出了感動的笑容。

“這是崔夫人託本宮帶給你的。”韓凌賦卻不給她做夢的機會,冷淡地道出了事實。

崔燕燕的面色僵了一瞬,但她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笑了,“那妾身還是要謝謝殿下幫妾身帶進宮來。”

崔燕燕隨手把酸李子放在了一旁,又對韓凌賦道,“殿下,今天妾身去陪母嬪說了會話。”

“哦。”韓凌賦漫不經心地吹了吹茶沫子。

崔燕燕扭著帕子嬌羞地道:“母嬪她希望我們早日有好訊息……”說著她螓首低得更下了,沒瞧到韓凌賦眼中的諷刺。

韓凌賦似笑非笑地又看了那罐酸李子一眼,這個崔燕燕花頭還真是多,一會兒用崔府的勢來脅迫他,一會兒又借母嬪來壓他,以為這樣他就會低頭嗎?

見韓凌賦遲遲沒有反應,崔燕燕有點急了,想著自新婚以來,自己一直獨守空房……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崔燕燕咬了咬唇,難得韓凌賦來了她這裡,她可不能白白錯失了良機,今日怎麼也要把韓凌賦給留下來過夜,爭取早日生個兒子。

崔燕燕顧不得羞澀,抬起粉面,對著韓凌賦柔情似水地試探道:“殿下,天色不早了,應該安寢了。”她眼波似春水,柔嫩的櫻紅芳唇微啟,嬌羞地看著韓凌賦。

卻不想,韓凌賦冷淡地起身道:“那你就早點休息吧。”說著就轉身向屋外走去。

崔燕燕整個人都懵了,韓凌賦居然要走,這怎麼可以!

她想也不想,連忙上前捉住了韓凌賦的衣袖,脫口道:“殿下,您不留下……”過夜?

韓凌賦看著抓住自己袖口的那隻纖纖玉手,眼中閃過一抹嫌惡,原本就冷淡的神色變得越發冷凝,俊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寒霜般,沉聲道:“本宮要去要留,難不成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他冷酷地捏住了崔燕燕的手腕,那刺骨的疼痛得她低撥出聲,反射性地縮手,粉面為白,顫聲道:“殿下恕罪,妾身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