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收下美人以後,就開始封賞重臣,齊王乃皇帝兄弟,自然是少不了;宣平伯乃皇帝近臣,也得了一個;還有幾位宗室子弟和朝廷要員亦然。

這樣的美人進了後宅,非姬非妾,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罷了,誰也不會在意多收一個。

這時間,男人們喜氣洋洋,女人們卻是心中犯酸,只是這些夫人大部分為了顯示自己的賢良淑德,再者也顧慮這是皇帝所賜,不可辭,反正連個通房也不算,也就不在意了。但也有人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的,齊王妃忍了又忍,突然想到了一計,嘴角得意地微微勾起。

她站起身,福了福身道:“皇上,蕭世子乃是此役的功臣,臣婦大膽說一句,皇上可不能忘了賞賜蕭世子啊!”齊王妃心裡得意,這蕭奕和南宮玥乃是小夫妻新婚,眼裡必定是容不下沙子的。這一次還真是天賜良機,南宮玥這個虧是吃定了!

被齊王妃這麼一說,皇帝的目光也落在蕭奕身上,倒是有幾分意動。

確實,蕭奕這次是立下大功,自然該賞!

蕭奕冷冷地瞥了齊王妃一眼,但很快若無其事地笑了,站起身來道:“皇上,您賞臣什麼也不能把這些美人賞給臣啊!臣如今可是和百越結了大仇的,聽說這百越的民眾都是恨不得食臣血啖臣肉,這些美人若是到了臣府裡……沒準皇上明日就再也見不到臣了!”

蕭奕說第一句時,眾臣還微微蹙眉,覺得他恃寵而驕,甚為無狀,可是等他分析到後面,眾人包括皇帝都是深以為然。

是啊!

鎮南王世子這次殺了那麼多南蠻人,這些南蠻美人怕是也把他給恨死了!

這日防夜防,最難防的就是枕邊人,齊王妃這主意還真是提得讓人深思啊。

一時間,無數道臆測的目光投射在齊王妃的身上。

蕭奕輕飄飄地瞥了齊王妃一眼,又道:“皇上,王妃如此關心臣,臣真是感動不已。不如就把皇上打算賞給臣的美人也賞給王妃吧!”

這說是賞給王妃,但誰都知道,其實就是賞給齊王的。

莫名地又得了一個南蠻美人,齊王是喜形於色,忙謝恩,而齊王妃則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沒想到這蕭世子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對於大裕皇帝到底如何分配那些美人,阿答赤並不介意,他只要皇帝願意收下這些美人,那就是此次和談一個非常良好的開始。

阿答赤恭聲又道:“稟大裕皇帝陛下,吾國的聖女殿下精心準備,今日想於殿上為您獻舞,還請恩准!”

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裕眾臣早就聽說那南蠻聖女是如何如何絕色,如何如何才藝非凡,如今終於有機會一睹真容,心下都有幾分期待。

皇帝批准後,很快,兩個年輕女子並排走入大殿中,左邊那個一身綠色的衣裙,模樣只是清秀,手裡拿著一隻紅色的腰鼓,看來像是一個樂者。

右邊的那個一身白色的紗裙裹住妙曼玲瓏的嬌軀,如海藻般的烏髮披散下來,直到腰際。她臉上蒙著一方白色的面紗,清麗秀美的容顏在面紗下若隱若現,透出幾分神秘朦朧之美。

面紗外,她裸露的額頭白皙如玉,如同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般細膩得毫無瑕疵。但最吸引眾人目光的還是她面紗外那雙明亮的眼眸,這眼眸竟然是天空般澄澈的藍色,通透美麗得不可思議,讓人無法將目光移開。

很顯然,這個蒙面的絕色女子必然就是阿赤答口中的聖女。

眾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臉上游移著,眼中露出一絲失望。

既然都來給皇帝獻舞了,還故作神秘地蒙著面紗也實在是有故弄玄虛之嫌!

兩名女子齊齊與皇帝行禮後,其中的樂者便小步退到了一邊,同時,她輕拍小鼓,輕柔歡快的鼓樂聲起。

白衣女子輕盈地飛躍而起,揚起修長的**,翩翩起舞,露出她纖細白嫩的玉足。她雪白晶瑩的裸足小巧玲瓏,腳踝纖細而不失豐滿,柔若無骨,如玉之潤,如緞之柔,細長的腳趾勻稱整齊,淡紅色的趾甲晶瑩剔透,如同一片片桃花的花瓣。

之前被拖地的長裙遮掩著,直到這一刻,眾人這才發現原來這位南蠻聖女是赤足而舞,看得這殿中的一眾官員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極富節奏性的鼓聲中,白衣女子盡情地舞動自己的身軀,她就像是水,時而激昂,像驚濤駭浪;時而低吟,似細雨綿綿。她的嬌軀極為柔軟、輕盈,每一個動作都美得不可思議,身體柔軟如蛇般可以彎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跳躍時又彷彿身後長了一對翅膀般飛了起來……時而優雅、時而嫵媚、時而嬌柔、時而神秘,起舞時,白色的面紗和紗裙如同蝶翼般隨著她的舞姿翻飛,偶爾秀出修長的脖頸,偶爾露出嬌豔的紅唇和尖尖的下巴,欲遮還掩,那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的異域風情,令人目不暇接,恨不得扒下她臉上的面紗一窺容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鼓聲漸漸緩了下來,然後又變得如狂風暴雨般急劇,最後驟然而至。

白衣女子的舞蹈也隨著鼓聲而停歇,從極致的動到極致的靜只是轉瞬之間,她纖細的身形立於殿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她抬起纖纖玉手緩緩地揭下了臉上的白紗,一點點地露出她絕美的五官,芙蓉靨,柔軟的紅唇半啟,配上那一雙晶亮的藍眸,明淨清澈,顧盼神飛,美得令人難以置信,卻又不妖、不媚,帶著一絲聖潔的味道。

在一片倒吸氣聲中,她優雅地下跪行三跪九叩之禮:“擺衣參見大裕皇帝陛下。”

她聲如清泉,口齒伶俐,更讓人驚訝的是竟然還說得一口還算流利的大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