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逆子竟說出如此荒唐的話!

長子忤逆,次子無用,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才來了這兩個討債鬼!

鎮南王感慨完了自己後繼無人,家門不幸後,不耐煩地看著他們母子,只吩咐了一句,“王妃還是早早收拾了去明清寺吧。”接著便甩袖而去。

小方氏只覺胸口一陣窒悶,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惱恨地說道:“欒哥兒都這樣了,我就算晚兩天去也是理所當然的。”最好可以晚到所有人都忘記這件事,反正天高皇帝晚,遠在王都的皇帝怎麼可能會發現自己有沒有遵旨!

蕭霏皺了皺眉,義正言辭地說道:“母妃所言差矣,為南疆祈福乃是大事,豈能因為二哥而耽誤。依女兒所見,就是因為平日裡你太寵著二哥了,才會讓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不過上個戰場罷,他就弄成這樣,實在丟了我們鎮南王府的臉。”

“你……”

小方氏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眼睛一黑,歪歪斜斜就倒了下去。

於是,守備府內又是一番人慌馬亂。

回到奉江城的鎮南王二公子連夜驚夢,鬧得整個守備府不得安生的訊息,從守備府的下人口中漏了出來,沒幾日就傳遍了奉江城,一開始還有人好奇地偷偷追問原因,而當得知二公子只是因為在戰場上見了血嚇著了而已後,全都面露不屑。

世子爺一路征戰,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同樣是鎮南王府二公子,怎麼才見了點血就驚著了,這也太無用了!

而沒兩天,這個連連驚夜的二公子就被連夜遣送回了駱越城,聽說是因為鎮南王被吵得睡不好覺了。在二公子離開的同一日,鎮南王妃也在鎮南王和蕭霏的歡送下,哭喪著臉去了明清寺,據說王妃是自請去為南疆祈福……

“你信嗎?”奉江城的茶樓中,一個茶客一邊用著茶,一邊好似訊息很靈通般,向自己的好友說道,“早不去晚不去,現在去祈福?”

“難道不是嗎?”

那茶客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壓低著聲音說道,“我聽說啊,王妃這次是因為二公子貽誤軍機才會被王爺一氣之下罰去明清寺思過的。”

說到二公子,其他人全都恍然大悟,可不是嘛,王妃可是二公子的親孃啊!

“世子爺如此英武不凡,二公子可就差遠了。”一個茶客慶幸的說道,“幸好,我們的世子爺不是二公子。”

幸好啊!

所有人都發出同樣的感慨。

就在兩天後,當又一封捷報送入奉江城後,這樣的感慨變成了狂歡……

開連城收復!

當送來捷報的小將,一邊縱馬飛奔過奉江城的大道,一邊大喊著“開連城收復!”的時候,全城上下一致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世子爺,他們的世子爺終於把南蠻子趕出大裕了!

他們不由想象著,他們英武的世子爺現在正在做什麼,應該是在威風凜凜的與將士們訓話吧?

每一個人的腦海裡都不浮現出了不同的畫面,然而,他們怎麼想不到,他們的世子爺此時正在開連城的守備衙門裡,給他心心念唸的臭丫頭寫信。

他一邊寫,一邊傻笑,那樂呵呵的樣子,絲毫不像是沙場上那讓南蠻子聞風喪膽的蕭奕。

站在一旁,正等著稟報的傅雲鶴不由的一聲長嘆,心想正該讓那些將士們瞧瞧,他們所向披靡的世子爺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妻奴。而與傅雲鶴同來的田禾則有些好奇,世子爺寫了這麼久的信,到底是誰給誰的呢。

蕭奕終於寫完了一封長信,滿意的收了筆,小心地吹乾了信箋後,封在了信封裡。

這些日子戰事頻頻,已經好久沒有給他的臭丫頭寫信了,臭丫頭一定等的心急了。

不過,總算失地全都收復,只待料理完後事,他就可以回王都了。蕭奕實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就回去,他都已經離開王都快要半年之久了,早點見到他的臭丫頭,是支撐著他連連勝仗的最大的動力。

“大哥。”見到他終於不再傻笑,傅雲鶴忙不迭地抓緊時間回稟道,“南蠻大皇子已經被關押在守備府大牢了,大哥可要去見見?”

“我見他幹嘛。”蕭奕滿不在乎地說道,“就這麼關著好了,待過幾日,我親自押他回王都獻俘,丟給皇上就是。”

這句話一出,傅雲鶴倒沒什麼,田禾不由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地說道:“世子,萬萬不可!”

蕭奕皺了下眉,抬眼看著他。

田禾驚慌地問道:“世子,您可是要回王都?”

蕭奕回答得毫不猶豫,“那當然。”

“世子,這怎麼可以!”

蕭奕一顆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回到他的臭丫頭身邊,聞言不滿地瞪著他,“為什麼不可以?”

田禾苦苦勸道:“世子,當日您被王爺留在王都為質,實屬迫不得已,您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這日子豈會好過,若是稍有不慎,讓皇上忌憚,那可是會丟了性命的。現在您既然已經回來,又怎麼能再去冒險呢。”

傅雲鶴忍不住開口道:“田將軍,大哥的世子妃可還在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