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論弩(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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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內侍已經將托盤呈了給皇帝,皇帝湊近看了看後,臉色一沉,問道:“威揚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威揚侯忙回道:“回皇上,微臣亦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那柱香快要燒完時,那張弩突然就散了……”說著,他不禁又看了官語白一眼,“也許安逸侯可以為微臣解惑。”這個安逸侯真是可怕!他原本也曾聽過其“算無遺策”的傳聞,但也只不過當作是傳聞付之一笑罷了,萬萬沒想到這傳聞竟還遠遠不如真人!
皇帝的目光亦轉到了官語白身上,目光審視地問道:“安逸侯,你早知道會如此嗎?”
這個問題大概也是殿中所有人心**同的疑問了。
官語白站起來身來,平靜地回答道:“回皇上,臣是凡人,自然無預知之能。只是以臣之經驗,這把弩在弩臂和弩弓的設計上著實有些草率。雖可以勉強發射十二矢,但因為弩身結構不穩,以至於每發射一次,就會受到的一次衝擊。方才臣在試射時,已隱約感覺到弩身受力過重,弩臂搖晃厲害,恐怕難以持久……”他唇角微揚,一派從容地說道,“此弩雖難以用於沙場,但它製作的確實有些意思,閒來無事間倒是可以拿來把玩一下。”
皇帝本來因為這張弩被挑起滿腔的熱血,想著要給大裕的軍隊都裝備上這種弓弩,以為這一次憑此就可以大勝長狄,甚至是以這個新型的武器對四方蠻夷起到震懾的作用。
所以之前官語白說到此弩昂貴的時候,皇帝不以為意,貴有貴的好處,等於那些蠻夷即便拿到弩試圖仿製,那也無法大批次給他們計程車兵配備。
卻不想,這不過是一炷香的美夢而已!
若不是官語白髮現了這個致命缺陷,一旦耗費大筆軍資把弩做了出來,送去沙場,這邊廝殺方起,那邊士兵們手上的弩就散了一地,這簡直就變成一場天大的笑話了!
俗話說,“爬得越高,摔得越重”,皇帝心涼的同時,看向韓凌賦的眼神就變得冰冷起來,心裡覺得這個三皇兒辦事也太不牢靠,簡直就是在他的壽宴上讓滿朝上下看笑話啊!
“父皇……”韓凌賦知道這次他在皇帝心中恐怕是真的要一落千丈,心涼如冰,卻只能強自鎮定,道,“這弩才剛研製出來,還有些毛病,但是它的威力父皇也看到了,兒臣相信只要再改進一番,一定可以……”
“那就等你改進好了再說吧!”皇帝冷淡地打斷了韓凌賦。
韓凌賦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灰溜溜地坐下了,心裡暗恨:這崔威辦事也太不牢靠了,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害得他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臉!
他越想越氣,連帶未來的三皇子妃崔燕燕都有些遷怒上了。
一旁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暗暗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是幸災樂禍。
二皇子的心裡更浮現一個念頭:這官語白哪怕如今身子弱,不能再上戰場,但確實是有才之人。這一次,官語白明顯已經得罪了三皇弟,那豈不是自己籠絡他的大好機會?想到這裡,他看向官語白的眼神不由熱絡了起來。
壽宴繼續進行,但是這一回,原本那種喜洋洋的氣氛更不可能恢復了。
皇帝敗了興致,之後便一直有些意興闌珊,約莫半個時辰後,太和殿的壽宴就散了。
不過這一天還不算結束,宴請大臣的壽宴至此算是了結的話,接下來位於後宮的壽宴才剛要開始,第二場可以說是家宴,只有皇帝的幾個近臣、某些皇親國戚以及後宮中的嬪妃、公主等才能參加。
因此太和殿的壽宴結束後,蘇氏就出宮回了南宮府,只餘下南宮玥被皇后留下參加之後的家宴。
幾個宮女在前方引路,一群夫人、姑娘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緩步前行。
傅雲雁笑吟吟地過來找南宮玥:“阿玥,待會我們坐一桌吧。”
見她孤身一人,南宮玥四下張望了一下,問道:“六娘,詠陽祖母呢?”
“我祖母說累了,先回府去了。”傅雲雁先是這麼說道,見南宮玥面露憂心,又壓低聲音在南宮玥耳邊說,“祖母想與安逸侯說說話,就藉口累先走了。”
南宮玥怔了怔,就聽傅雲雁嘆息般又道:“阿玥,以前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官小將軍了,年紀輕輕,就能征戰沙場,建功無數!”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臉黯了黯,跟著又笑了,“我還曾為他惋惜過……今日看來,他又何須我的惋惜!”
官語白還是那個官語白,即便遭遇滅門之禍,卻仍舊如一簇雪中翠竹,沒有人可以壓垮!這個人實在是太高深莫測了,彷彿天生便該站在高處,讓人望而不可及……
話語間,她們已經被引到了大戲臺那裡,戲臺上早已佈置妥當,張燈結綵,看來紅紅綠綠的一片,很是鮮豔,戲班子在一邊待命。
戲臺的前方,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套套的桌椅,現在大部分的位子還空蕩蕩的。
引路的宮女說,壽宴要在半個時辰後才開始。
傅雲雁正要提議去別處走走,卻聽後方傳來一聲耳熟的怒斥:“給本宮掌嘴!”
跟著便聽到“啪”的一聲清脆的掌摑聲,南宮玥皺了皺眉,循聲看去,只見一道蒙著面紗的纖細身影,正是二公主。
她身旁還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容貌秀美,眼神溫和恭順,她身穿一身翠綠色的衣裙,裙襬上繡著活靈活現的雙飛燕,只是此刻一小灘淡淡的茶水漬染溼了她的裙裾。
一個宮女跪地求饒:“奴婢該死,求殿下和崔姑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