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白慕筱木然地又回到了蓮閣,先向皇后和張妃等人行了禮。

在皇后道了聲免禮之後,白慕筱又半垂著頭謝了恩,轉身就要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但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右半邊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恰好其分地暴露了在皇后眼中。

皇后不由皺了皺眉,問道:“白姑娘,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回皇后娘娘,”白慕筱恭敬地說道,半垂的眼簾遮住幽深的眼眸,“二公主殿下說民女暗中窺視她,掌嘴以視懲誡。”

坐在皇后右邊的張妃一驚,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柳妃搶先一步:“白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好的不去賞花,居然暗中窺視二公主!”柳妃故意訓誡白慕筱,眼中卻是閃過一道興味,等著看好戲。

李嬪飛快地睃了張妃一眼,亦道:“二公主不是在雪合宮養傷嗎?怎麼跑到百花園來了?”

“回幾位娘娘,民女在蓮池邊賞了會兒魚,之後便進了桂花林,卻不想驚動了二公主,”白慕筱忍著屈辱緩緩跪下,“二公主就說民女暗中窺視她。”她深深地叩了一首,“民女身份低微,哪裡敢隨意窺視二公主,實是不知二公主正在桂花林內。”

柳妃嘆道:“也真是可憐了這孩子了,只是賞個花而已,居然飛來橫禍。”

張妃心裡直怨二公主不爭氣,卻是不得不為她找藉口:“皇后娘娘,二公主雖然行事衝動了一點,但不是那不講理之人,會不會有所誤會?”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張妃一眼:“張妃妹妹且寬心,本宮不會冤枉二公主的。”說著就吩咐人去宣二公主。

張妃心中暗暗叫苦,依二公主的性子,此事必定十有**是她遷怒了白慕筱,可是現在有柳妃、李嬪在一旁煽風點火,她想要活稀泥,壓下此事卻也是不行了。

不一會兒,蒙著面紗的二公主款款而來,還沒等她行禮,張妃就怒喝道:“孽障,還不跪下向皇后娘娘請罪。”

二公主一見白慕筱,就知道這小賤人必是跑告狀了,心中正氣著,卻不想張妃不由分說就讓她跪下,哪裡肯依。

“母妃,女兒做錯了什麼了,為何要請罪?”二公主怒指白慕筱,“是不是因為這個賤婢胡說八道?分明就是她暗中窺視本宮,本宮沒有當場打殺了她,已經算是便宜了她,現在居然還要找母后告本宮的狀!”

好了,也不用人證了,二公主自己就承認打了白慕筱。

白慕筱低眉順目地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道銳芒。

柳妃搖了搖頭,不敢苟同地說道:“二公主此言差異,白姑娘雖是平民,卻是接了宮中花帖應邀而來,那便是客,客人想在桂花林中賞花,意**到了二公主,二公主身為主人,理應好生招待一二才是,怎麼能就這樣打打殺殺了呢?”

二公主目露鄙夷:“想讓本宮招待她,憑她也配,小小民女,也不知道施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得了花帖,就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一步登天了不成?”

張妃聽二公主越說越不像話,皇后的臉都拉了下來,氣得直想堵上她的嘴。

“閉嘴。”張妃起身對皇后告罪道,“還請娘娘恕罪,臣妾這就回去好好教導二公主。”

白慕筱依舊跪著,冷眼看著二公主一心作死,心中暗歎:像三皇子這麼個俊逸人物,怎麼就會有這麼一個草包姐姐呢?

“母妃的確應該好好教導皇姐了。”韓凌賦鐵青著臉走了進來。他一接到他家二姐闖禍的訊息,就匆匆趕來了,卻沒想到二公主打的居然會是自己的心上人。

看到還跪在地上的白慕筱,韓凌賦不由心生憐惜,像她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子理應站在九天之外,俯視眾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卑微地跪著,受人作踐。一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二公主,韓凌賦心裡對二公主就有了幾分不滿。

“三皇弟,你說什麼呢?”二公主委屈地叫囂道,“你怎麼能幫著外人呢?”

韓凌賦卻是不理會二公主,恭敬地對著皇后俯身作揖道:“皇姐言行無狀,還請母后責罰。”

皇后心中暗歎:這個韓凌賦真是不簡單,能屈能伸,又有著壯士斷腕的魄力。由他開口請示責罰,也不好再由著二公主繼續鬧下去了。

皇后沉吟一下,道:“二公主身為皇室公主,卻仗勢歁人,又在殿前失儀,實在有失皇家公主之風範。那就罰二公主閉門禁足三月,罰抄女戒、女訓各二十遍。二公主的性情實在是有失平和,再抄《金剛經》三遍。”皇后長長地嘆了口氣,“只希望這祥和的佛氣能化解了二公主心中之戾氣。”

此言一出,張妃的臉色就不大美了,心裡皇后真是借題發揮。而這一切都是因為……

張妃冷冷地看了白慕筱一眼,覺得此女真是紅顏禍水!

“二公主,”皇后把目光轉向了二公主,淡淡道,“本宮如此罰你,你可服氣?”

二公主哪裡肯服氣:“我沒錯。”

皇后皺眉,懶得與二公主爭論,吩咐道:“還不快給本宮把二公主帶回雪合宮!”

“是,皇后娘娘!”

皇后一聲令下,就有兩個嬤嬤上前來,強勢地把二公主架走了。

“白姑娘受委屈了,”皇后和顏悅色地道,“來人,扶白姑娘下去,請太醫診治……”

一旁的蕭奕無聊地看了一場好戲,悄悄退出了蓮閣,去尋南宮玥去了。他在百花園中繞了半圈,總算在幾叢紫薇花旁找到了正在賞花的南宮玥、原玉怡和傅雲雁。

“咳!”蕭奕故意咳嗽了一聲,引起她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