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先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一根銀針,微微挑起了一些,銀針沒有變色,看來這藥粉應該沒有毒。她低首用舌尖嚐了一些,面色大變地抬眼朝韓綺霞看去。

這紙包中的藥粉竟然是迷情藥!也就是俗稱的春藥!

“霞姐姐,這藥你是從哪裡來的?”南宮玥神色凝重,聲音透著幾絲冷凝。

“我……我……”韓綺霞咬了咬下唇,眼神閃爍不定,吱吱唔唔地半天沒答上來。

南宮玥見狀不由微蹙眉心,心知這藥的來歷必定不簡單。

她沉吟一下,聲音又壓低了一分,直言不諱地說道:“霞姐姐,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要小心點,這是迷情藥,可是個害人的東西。”說到這裡,南宮玥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到底是誰偷偷把這迷情藥帶入了獵宮?不用說,此人必是有所圖謀,無論是為情,亦或是為了其他,此人的人品絕對大有問題……

“迷情藥!?”韓綺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色嚇得煞白,驚慌失措地看著原玉怡,“怡表妹,這……這是我從母妃那裡偷拿出來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種腌臢東西……問題是,母妃藏著這種東西究竟想做什麼?

韓綺霞好像想到什麼,臉色變得更難看,她緊張地抓住原玉怡的手,又道:“……我無意中聽到母妃對簡嬤嬤說什麼‘教訓’、‘心頭之恨’……”韓綺霞的臉色越說越難看,眼中更多的是難堪,不明白母妃為什麼要用如此見不得人的手段。

她深吸一口氣,艱難地繼續說:“當時,我就覺得事情有古怪,就趁母妃不注意把這藥包給偷了出來……那,那現在我應該怎麼辦?”

韓綺霞一臉的茫然,手足無措地看著原玉怡和南宮玥,彷彿希望她們能告訴她到底該怎麼辦。

齊王妃啊……南宮玥眸光閃爍了一下,不由想到之前在鳳麟宮遇上齊王妃的事,難道說……

她心中思緒百轉,但面上卻柔聲安撫道:“霞姐姐,你也別擔心了,不管你母妃到底有何計劃,她肯定很快就會發現這藥被人偷了,應該不會再貿然行事的。”

韓綺霞還是六神無主,也只能用南宮玥的這番說辭來安慰自己。

原玉怡安撫地拍了拍韓綺霞的背,道:“霞表姐,你也別想太多了,以後多注意一下你母妃的舉動便是。至於這東西……”她看著南宮玥手中的藥粉,有些為難要怎麼處理。

南宮玥鄭重地說道:“霞姐姐,怡姐姐,你們若信我的話,就交給我來處置吧,這東西留不得。”

韓綺霞忙不迭地點頭,“玥兒,就麻煩你了。”

原玉怡也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看天色,說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南宮玥和韓綺霞都點了點頭,三人朝含暉閣的入口走去。

很快,她們就到了含暉閣,立刻就有幾名宮女迎了上來,對著三人行禮:“見過搖光郡主,流霜縣主,韓大姑娘,請隨奴婢入席。”

含暉閣的廳堂很大,雕樑畫棟,富麗堂皇,牆面鋪了金色的雲紋牆紙,四周擺放著一盞盞琉璃的荷花宮燈,整個廳堂燈火通明。

南宮玥環顧四周半圈,此刻大部分的貴女們已經到了,一人坐一案,中間留出一大片空地,最上方則是皇后和兩位妃嬪的座位。

宮女們帶著南宮玥三人紛紛入座,今日席宴中的座位是按照身份品級排座的。

在這一干貴女中,南宮玥是唯一一品的郡主,地位最高的一位,因而被安排在了皇后的左首下方,也是最靠近的皇后的座位,而原玉怡是二品的縣主,因此座位就被安排在南宮玥的右手邊。

三人坐下沒多久,就有內侍尖著嗓子高喊道:“皇后娘娘駕到!張妃娘娘、李嬪娘娘駕到!”

席宴上的眾女忙站起身來,與此同時,皇后、張妃和李嬪在宮女們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三人看來都是雍容華貴、高貴端莊。

南宮玥帶頭屈膝行禮:“參見皇后娘娘,張妃娘娘,李嬪娘娘!”

皇后揮了揮手道:“免禮,都坐下吧。”說著皇后與張妃、李嬪都坐了下來,跟著又吩咐身旁的雪琴可以開宴。

皇后一聲令下,一個個身穿一色衣裙的宮女捧著各式菜餚、瓜果、點心等款款走來,為皇后、眾貴女們一一上菜。

“各位姑娘,都不用太拘束,隨意用些膳食吧。”皇后朗聲道。

“謝皇后娘娘!”眾女欠了欠身謝恩,又坐了下來,矜持地吃起案上的美食。

皇后給了雪琴一個眼色,雪琴了悟地下去吩咐了一聲,跟著,閣中便響起了靡靡絲竹之樂,與此同時,一個個穿著火紅色的舞衣的舞姬便優雅地如同一隻只蝴蝶一般飛進了廳堂中,翩翩起舞……

那些舞姬雖然舞姿優美,可是真正欣賞的貴女可沒幾個;這美食雖然美味可口,但認真品嚐的也沒幾個,眾女大都是在與座位相近的姑娘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南宮玥亦然。

原玉怡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低聲對左手邊的南宮玥道:“玥兒,我剛才沒敢跟霞表姐說,其實我大概猜到齊王妃的迷……”她實在有些不忍啟齒,一鼓作氣地說道,“那藥是想用在誰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