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琤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道:“這牡丹我既沒見過,也沒聽別人說起過,不知是何品種。”接著她遲疑地問,“是不是新培育的品種?”

原玉怡撫掌讚道:“南宮大姑娘猜的不錯,確是新品種。”她面上露出了笑容,“是我們府裡的花匠最新培育出來的,母親想著今日的芳筵會,就讓命人搬到這裡來了……”

“這是公主府上培育出來的。”南宮琳急忙誇道,“看上去果然高貴典雅,不同凡響。”

馬上就有人問道:“縣主,不知這花取名了沒?”

原玉怡立即道:“還沒,難得在場諸位欣賞此花,不如就為它取個名,我們從中選出最好的一個,以此為名,各位以為如何?”

在場的姑娘們一聽都有所意動,這要是這株牡丹花最終由自己命名……說不定就能得到雲城長公主的青睞,更能在那些世家公子跟前露面,沒準就謀能得一份好姻緣。

“不如就叫‘原黃’吧。”葉蓉蓉笑吟吟地道。

原玉怡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這個捉狹鬼!”跟著又看向了其她姑娘,“各位姑娘,若是有什麼好想法,請儘管說來。”

漸漸地,陸續有姑娘說出了自己想的花名,只是原玉怡都覺得不甚滿意。

什麼雲黃,黃玉白,花黃……聽著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一直到南宮琤說了一個“御衣黃”,原玉怡不由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好。御衣黃,最尊貴之黃,莫過於御衣之黃,端的是氣勢逼人。”

眾人也紛紛點頭叫好,氣氛更融洽愉悅了。

南宮玥一邊含笑旁觀,一邊也注意著白慕筱的動作,從始至終,白慕筱一直在自顧自地賞花,既沒有去迎合公主,也沒有與眾人同樂,彷彿無慾無求,只是為了來芳筵會賞牡丹似的。

南宮玥眸光一閃,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難得今日三皇子也在此,希望他們這對前世的佳偶可以再續前緣才是!

另一邊,原玉怡又命人取來筆墨紙硯,讓南宮琤親手寫下了“御衣黃”三字,然後交給了一個丫鬟道:“你去把這個交給母親,就說是南宮大姑娘為那盆黃牡丹命的名。”

丫鬟領命而去,跟著又有一個丫鬟走來,附耳在原玉怡耳邊說了一句,原玉怡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一旁的幾位姑娘已經圍著南宮琤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南宮大姑娘果然才學過人。”

“御衣黃,這株牡丹確實擔得起此名,甚妙啊。”

“……”

姑娘們聊得正歡時,一道有些耳熟、有些嬌蠻的女聲突然從後方傳了過來:“你們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眾人一驚,紛紛循聲望去,只見明月郡主曲葭月款款而來,她穿了條掐牙撒花軟緞鳳仙裙,一朵牡丹花樣的寶石珠花,斜斜地插在髮髻裡,嬌豔無雙。

“見過明月郡主!”

姑娘們連忙向曲葭月屈膝行禮,而南宮玥只是與她微微頜首,算是行了平禮。這時,只聽後方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叫:“明月。”不遠處,二公主笑盈盈地看著曲葭月。

曲葭月忙快步走到二公主跟前,行禮後,一臉驚訝地說道:“二公主殿下,您怎麼在這?”

二公主笑道:“本宮是和三皇弟一起來的,父皇與母妃自然是放心的,再說,今天這裡的主人可是皇姑母,能出什麼事呢。”

“二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也一起來了?”曲葭月更驚訝了。

“是啊。”二公主微微勾唇。

周圍其他姑娘一聽三皇子居然也來了,頓時眼睛都亮了,心想:若是給二公主留下好印象,沒準還能透過二公主的口因此讓三皇子記住自己!於是,她們很快就都圍過來,與二公主行禮說話。一時,氣氛熱絡極了,倒是讓曲葭月受了冷落。曲葭月眸中閃過惱色,但立刻恢復正常。

“郡主,”南宮琤並沒有去二公主那裡,她遲疑之後,還是上前了一步對曲葭月道,“幾月不見,不知郡主近來可好?”南宮琤雖然心裡有些不自在,但想到當初在翠微山時,自己與明月郡主如此親近,也算是患難之交,怎麼說,自己也不該因為兄長之事疏遠了她。

曲葭月看了看南宮琤,故意麵露遲疑:“這位姑娘是……”說著她又好像想起來似的,“原來是南宮大姑娘啊!”她的態度分明是在諷刺南宮琤不熟裝熟。

其他的姑娘沒人想要得罪這位驕橫跋扈的明月郡主,便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退了退,不想遭到池魚之殃。南宮琳縮了縮身體,躲到了人群中,生怕曲葭月下一個炮口對準了自己。

去年在翠微山郊遊那日,曲葭月對南宮琤的親熱,蔣逸希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翻臉像翻書似的做出這種態度。蔣逸希雖然不知道明月郡主又在犯什麼公主病,但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正欲開口,卻被南宮琤按住,苦笑著對蔣逸希搖了搖頭,心想:看來去年在翠微山時明月郡主之所以對自己那般親熱,果然是同大哥南宮晟有關啊!

既然南宮琤不打算計較,蔣逸希也沒有說什麼。

氣氛正尷尬著,就見一個丫鬟捧著一張紙匆匆到了眾女面前,跟原玉怡行禮道:“縣主,這是長公主殿下吩咐奴婢帶過來的,說是男賓那邊也為黃牡丹命了名,請姑娘們一觀。”

眾人一聽男賓也為這黃牡丹取了名,也都紛紛起了好奇之心。

原玉怡接過紙張,但見其上之字骨力遒勁,結構嚴謹,自成一體,心中先暗讚了一聲“好字”,這才念道:“御袍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