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任囂反駁說道:“他們只是普通百姓,不是帝國將士,楚軍攻佔象郡,是我無能啊,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啊!”

說話之間,任囂眼眶溼潤,聲音之中,已經帶上了些許的哭腔。

“可是他們是秦人啊!”

趙佗說道:“昭襄王時,六國聯軍合縱攻我大秦,一路打到函谷關下,秦人百姓皆持農具守城,流血而亡;遼西之戰,妖族破關南下,遼西百姓不分男女,不論老弱,皆死於沙場之上。”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世上只有戰死的秦人,沒有委曲求全的秦人。”

趙佗說道:“從他們屈服於楚人的兵鋒之時,就不在是我秦人了。”

“請大人三思!”

趙佗跪地,以頭觸地,不在阻攔任囂,可是也不在抬頭起身。

“請大人三思!”

一聲聲音從帳外傳來,是萬人齊呼,然後就是頭顱落到地面的聲音。

任囂踉蹌幾步,跌坐在座位上,看著朝夕相處的趙佗,看著南海郡將士,突然之間就陌生起來了。

“呵呵,說的倒是好聽!”

任囂說道:“嬴玄一日屠儘儘三城,你們怕是樂見其成吧,甚至有些歡呼雀躍才對吧!”

趙佗沉默片刻,最終開口說道:“大人,南海郡守軍,大多都是遼西人啊!”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任囂譏笑說道:“讓南九州百姓為你們的無能承擔後果,你們良心何安啊?”

“大人,從象郡失守,遼西兒郎戰死的時候,我們就不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了。”

趙佗說道:“當年我等隨大人南下男九州,就是為了征服這片土地。”

“既然仁慈無法獲得勝利,那就像我們剛來的時候一樣,用武力碾碎陰謀,用刀劍詮釋鐵血。”

“您太仁慈了,仁慈到讓這些蠻人忘記了帝國的刀戈有多鋒利。”

在趙佗的勸說之下,任囂最終還是沒有走出大帳,也便不能找嬴玄麻煩了。

山城之前,遼東黑甲每日都要來上一趟,卻並不攻城,更像是為挑釁而來的。

嬴玄在象郡掀起腥風血雨,一路屠殺,虎視眈眈的看著山城,暫時收起了屠刀,可是眾人都清楚,遼東黑甲攻城之日,就是屠反再現之時。

此刻的山城,已經匯聚了楚國全部精銳,項羽、韓信已經到了山城,神農山強者和龍人強者也緊隨而來,彙集在山城之中,從陣勢來看,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

楚人原本是不想同嬴玄交手的,他們的目的只是想將嬴玄拖在這裡,可是如今卻不現實了。

嬴玄殺的太狠了,讓整個象郡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也斷了楚軍的避退之路。

楚軍敢退,嬴玄便可屠城,若是任由嬴玄從北殺到南,整個象郡就真的空了,一座空空如也的象郡,楚軍得到他,也沒有多少作用。

而且楚人一退,奪入山林之中,固然可以儲存實力,可是將象郡百姓暴露在嬴玄的屠刀之下,楚人的復國大業,也就到此為止了。

沒人會相信將子民拋棄的國家,也沒有人會為這樣的王者效力。

就是在這樣的壓力推動下,楚人不得不集中所有力量,準備放手一搏,奪取一線希望。

只要他能在山城堅持到南海郡失陷,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可是真的能堅持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