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陛下前些日子接到東郡郡守的密報,東郡郡守說羅網刺客圖謀不軌,在御花園召見諸位公子公主。”

“東郡之事,矛頭雖然看似指向陛下,但是真正的目標從來都是公子扶蘇,公子扶蘇又是帝國儲君,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張良最後問道:“陛下既然已經知道又有公子圖謀不軌,為何還要放任諸位公子擔任書院祭酒,讓他們有拉攏人才的機會?”

“你看的倒是透徹。”嬴玄誇讚張良一句,而後悵然若失的問道:“你覺得公子扶蘇是個怎麼樣的人?”

張良思索片刻就說道:“公子扶蘇溫和敦厚,仁義孝順,是個君子。”

“對,扶蘇是君子,在他身上看不到半點帝王該有的霸道,帝王有帝王的心術,秦國需要的不是謙謙君子,而是唯我獨尊的帝王。”

嬴玄悵然若失的說道:“既然公子扶蘇天真,那麼陛下會讓這份天真泯滅於無物,權力的爭鬥、兄弟反目,唯有切膚之痛的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惡意,公子扶蘇才能真正的蛻變。”

“侯爺的意思,陛下決定養蠱?”張良驚駭的問道。若真是如此,秦國的朝堂恐怕就回掀起一陣興狂風大浪了。

“就現在來說,陛下只不過是為了錘鍊扶蘇,若是陛下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扶蘇,那麼這場試煉就會變成真正的養蠱。”

嬴玄面色凝重的說道:“諸位公子在養蠱中的勝者,就會成為秦國新的儲君,其他人將永無出頭之日。”

“陛下對公子扶蘇依舊看好,但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了。”

嬴玄了拍著張良的肩膀,在離開之前,說道:“我知道你們儒家對公子扶蘇頗為看好,我已經奏請陛下,封你為太子少傅,日後也算是公子扶蘇的謀臣了。”

“陛下給了公子扶蘇能一心一意支援他的儒家,給了公子胡亥清淨無為的道家,給了公子將閭根本無法驅使的帝國武侯,給了公子高無足輕重的諸子百家,若是公子扶蘇還是不能交給陛下一份滿意的答案,那麼陛下的耐心也就消磨殆盡了。”

“自古立嫡不立長,但是未嘗不能立賢不立嫡,讓公子扶蘇好自為之吧。”

張良凝重的點點頭,似乎也沒有想到公子扶蘇的地位已經危危可及。

“張良明白,一定竭力輔佐公子扶蘇。”張良鄭重的答應下來。

“這些話,本來是不應該對你說的,可是書院營造在即,本侯定然要前往全國各地巡查,我擔心有人趁這個時間對公子扶蘇不利,所以特地提醒你一下。”

“張良替公子扶蘇謝過侯爺!”

“不客氣,讓將作千府來見我吧!我和他說說咸陽總院建設之事。”

隨著張良的離開,嬴玄一個人獨自發呆,心中思索萬千。

諸位公子擔任書院祭酒,雖無實權,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他們踏入秦國朝野視線的第一步。他們做的好,會有人誇讚;做的不好,會有人背後閒言碎語。

其中公子扶蘇處境最尷尬,以前其他公子不受嬴政重視,不論他做的好壞,秦國朝野只會說扶蘇尚且年輕,需要歷練。

但是如今不同了,若是扶蘇再有出格之舉,朝中大臣就會看好其他公子,嬴政也不是瞎子,不會看不到其他公子的才幹,若是其中有一位公子鶴立雞群,嬴玄也不敢保證嬴政會繼續重點培養扶蘇。

都是嬴政的兒子,誰繼承秦國帝位對於嬴政來說沒有區別,只要他有足夠的手段和本事。

“公子之爭,奪嫡之戰,究竟是誰會在書院拔得頭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