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知曉嬴玄在東郡處理熒惑之石事件之後,就負責鎮壓農家,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恐怕已經分身乏力了。

“臣以為當以重兵鎮壓民夫,押送北方修築長城。”有武人提出了直接了當的方法。

“也不妥!”

這次說話的是左丞相馮去疾,“去年民夫還鄉,民心歸附,此時不宜大動干戈,當與民生息才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放任民夫停留咸陽,貽誤修築長城之事。”咸陽令反駁道:“修築長城,乃是陛下親定國策,豈能延誤?”

嬴政看著下方爭論不休的群臣,表情自然,不喜不怒,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陛下,這民夫之事,本就是長戈武侯一力承擔的,如今出事,長戈武侯怎麼能置身事外,將這爛攤子交給陛下?”

咸陽令突然跪倒在大殿之上,瞬間就痛哭流涕,“陛下,長戈武侯無詔調兵,橫行秦東,這是為人臣子的大忌啊!”

“臣還聽聞,長戈武侯打著陛下的名義,以商會入股為由,騙取世家錢財,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皇家商會日進斗金,而世家分文未得。世家對陛下頗有微詞,請陛下明鑑。”

“是啊陛下,長戈武侯持寵而嬌,囂張跋扈,常此以往,恐將是第二個長信侯啊!”

秦國長信侯嫪毐憑藉太后寵信,橫行無忌,最後更是意圖殺死嬴政,顛覆秦國,失敗之後,被嬴政車裂,他與秦太后的兩個兒子也被前任影密衛首領秘密處死。

嬴政眉頭微皺,正欲開口斥責說話,就聽見有人為嬴玄說話,不由的繼續聽了起來。

“陛下,臣彈劾咸陽令誹謗帝國武侯,玷汙皇族忠心。”

趙朗因為賑災有功,已經入朝為官,官拜治慄內史,但是身為嬴政的錢袋子,腰桿子不是一般的硬。

只見趙朗理直氣壯的說道:“啟稟陛下,武侯大人盡忠職守,人盡皆知,前些日子,武侯大人識破妖族陰謀,與妖族血戰,身負重傷,妖族四妖王,一人被殺,三人被擒。”

“哦,嬴玄受傷了?”嬴政隨意的問道。

趙朗眼睛一亮,接著嬴政的問題繼續吹噓起嬴玄來。

“武侯大人重傷未愈,適逢農家圖謀不軌,武侯大人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在東郡東奔西跑,其對陛下的忠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鑑吶!”

趙朗溢美之詞,盡從口出,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將嬴玄誇上了天。

聽的秦國群臣大罵趙朗拍須溜馬,毫無羞恥之心,這哪裡是秦國九卿之一的治慄內史,分明是嬴玄的狗腿子。

即便李斯和嬴玄也算是忘年交,也不敢看趙朗的表演,一副我羞於此人為伍的樣子。

“既然武侯大人如此忠心,敢問趙朗大人,韓地民夫聚眾鬧事該如何處理?如何解釋長戈武侯調兵南下之事?又如何解釋長戈武侯不該世家分文,將所得之錢財盡資料為己有?”

咸陽令自知逞口舌之快,絕非趙朗對手,轉眼就將話題繼續扯開,不再請求嬴政責罰嬴玄。

“如此小事,易耳!”趙朗不屑的說道:“我若不是治慄內史,不能接觸皇家商會之事,不然這種小事我早就解決了。”

“那就聽趙大人的高見了。”咸陽令不屑的說道,顯然不想信趙朗有這樣的本事。

民夫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最容易都解決的辦法就是嬴玄現身一見,一切就迎刃而解。

如此一來,嬴玄離開東郡,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陛下,清河郡主已經等在殿外,聽聞韓地民夫鬧事,武侯大人不在咸陽,郡主自告奮勇,打算替侯爺處理。”

趙朗最後還不忘說道:“秦國朝臣數十人,居然無一人有所擔當,不如一女子,我羞於他們為伍。”

“滾出去,別讓朕看到你。”

嬴政臉色一黑,趙朗已經不分敵友,已經對秦國滿堂文武動口,再不制止,得存進尺,就該到他頭上。

“諾!”

趙朗麻利的小跑出了秦王殿,似乎對於嬴政的責備沒有一點擔憂,甚至有些高興。

“宣,清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