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忍不住了,江陵水師猶如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令他寢不能安,一番拉扯之後便直入了主題:“無暇兄覺得我這小妹如何?”

“仲謀兄此話何意?”李成玉微笑道。

孫權笑笑,李成玉裝糊塗的模樣已經給了答案,但心裡還是稍稍抱著一絲希望的道:“無暇兄若看的上小妹,仲謀願做個媒人,華吳兩國同修盟好,不知無暇兄意下如何?”

“這...”

李成玉的沉默與為難讓孫權臉色有些難看,孫尚香更是眼眸紅潤。

“莫非小妹入不得無暇兄法眼?”

“倒不是”李成玉搖搖頭“孫小姐有傾國之姿,但李某並非貪圖美色之輩,與我家夫人也是同舟共濟,多年方才修成正果,人心很小,小的很難裝下第二個人的名字”

“無暇若應下這門親事,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孫小姐俱非善果”

孫尚香轉身跑來,話都說道這個份上,她還有何臉面留下,只怕日後也會成為笑柄,東吳公主孫尚香倒貼都沒人要。

“是嗎...”孫權閉目,深吸口氣,冷淡的揮了揮手“公瑾,送無暇兄回殿歇息”。

“不用了”李成玉淡笑一聲,輕語道“禁足就不必了,李某既然隻身來此就沒想輕易回去,派些侍衛跟著就好,李某還想逛逛江東風景”。

說著,李成玉忽的想起了什麼,善意的提醒道:“江陵水師估摸著還有三五天就會出發,仲謀兄還是趕緊派公瑾兄去夏口布防,不過仲謀兄也無需太過擔憂,無暇赴宴前吩咐過,不見建業城決不許動手”。

“你...”周瑜心中大怒,此子竟敢如此藐視於他。

李成玉轉身而回,孫仲謀雖然在合肥送了十萬人頭,但一部分格局還是有的,話都說道這了,也不在好意思禁足於他。

忽的,李成玉停下腳步,轉身笑道:“無暇欲給家中夫人置辦些禮物,不如孔明兄子敬兄陪無暇去溜達溜達?”

“這...”魯肅苦笑拱手“還是讓孔明陪無暇兄去吧”。

看著並肩離去的二人,周瑜眼神閃爍,殺氣肆意的道:“陛下,此二人實屬我東吳心腹大患,即是不殺,也不該讓他們離開皇宮”。

“公瑾此言詫異”魯肅心裡一緊,連忙開口道“且不說孔明來此是為相助我等,臣與那李無暇徹夜攀談,其言語雖多有駭人,卻也看得出這李無暇是個言出必行的浩然君子,他早就料定主公會禁足於他,若心存逃意,又豈會隻身前來赴宴”。

......

街道上,兩道惺惺相惜的身影並肩暢談,李成玉的確實想給甄宓帶些禮物,同時也有些話想與諸葛亮說說。

“空明兄,此戰我不希望你插手”李成玉蹲在攤位前,拿起一根銀質的鎏金點翠梅花簪仔細打量著。

諸葛亮點點頭,略顯無奈的道:“無暇兄親來赴宴,身陷陷阱,亮心中有虧,自不敢與無暇兄為敵”。

李成玉心裡有些好笑,明明是想靜觀其變再行拿捏,順便印證一下昨夜那些話,可你瞧瞧,不愧是三國第一噴子,高情商的人說話就是好聽。

“那個誰你過來”李成玉拿著簪子起身,抬手朝不遠處閒逛的一名布衣青年招手。

“閣下是誰?我們認識嗎?”青年愣神的道。

“把銀子付了,我就讓你在身後跟著”李成玉微笑道,說罷,將簪子朝袖口一塞,直接負手離去。

諸葛亮看的好笑,也是邁步追了上去,不用想也明白這是孫權派來暗中跟蹤的,他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李成玉更妙了。

在城內轉了圈,品嚐了本地特色美食,與諸葛亮在高塔上下棋對弈,回宮殿享受生活,連續幾日皆是如此,這讓“暗中保護”的探子感嘆從未見過這麼輕鬆的任務,只需要備足銀兩即可,這兩位祖宗太能揮霍了。

五日後。

江夏,夏口。

破曉之光隱約待放,數百艘戰船軍將江面平靜“碾碎”,軍旗迎著東風,伴著戰鼓肆意激盪。

小舟撞上戰船,一名東吳軍士順著繩索爬上甲板,快步來到船首,單膝跪地,朝遙望峽谷的呂蒙道:“都督,探子來報,敵戰船隻有百餘,此番距我軍已不足十里”。

“吩咐將士們做好準備,借東風施已火攻,令兩岸水鬼做好準備,敵人一旦落入包圍就入水鑿船,讓來犯之敵盡葬江底!”

周瑜眼裡透著怒火與陰霾,身旁是一份摔的粉碎的書簡,乃李成玉在建業所書,勸他意思一下得了,別太上頭反而丟了性命,該逃就逃,千萬別猶豫,畢竟要面對的是江陵水師,輸了也不丟人。

“無暇小兒侮我太甚!”幾乎從牙縫擠出來的聲音,周瑜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心裡發誓今天定要將江陵水師全部沉入江底,讓天下人知曉,東吳水師才是水上絕對的霸主。

片刻後,一艘戰船在峽谷處露出船首,緊接著百餘艘戰船盡皆駛出峽谷。

“最小的竟也堪比我軍主艦,不見面長槳與船帆...還有那樑柱,為何在冒著黑煙,莫非著火了?”呂蒙神色錯愕,被江陵水師古怪的戰船造給弄迷糊了。

“裝神弄鬼”周瑜冷笑一聲,眼下敵戰船逆風而來,行經峽口,只需一輪齊射就能將這中看不中用的戰船燒成殘骸,敵將根本不懂得水戰。

江陵水師。

瞭望塔上,趙雲看著眼前水勢皺起眉頭:“丞相,前方地形於我軍有些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