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令狐掌門的功夫,對付個小小北漠守衛自然不是難事。只是沙牢內的男女老少,盡皆手無縛雞之力,別說迎面碰上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就算人人手裡都拿著把刀,也未必能靠著一腔勇氣就衝出去。

沉思間,只聽公輸玉閃出門,把那被點了穴的漢子銬進鐵鏈裡,對子琴點點頭道:“在下能算出這些守衛來來往往的換班時候,帶著所有人走,應該不成問題。”見子琴躊躇,公輸玉語氣間也多了幾分焦急。

“令狐掌門,事不宜遲,掌門還是先去尋得徒弟要緊!”

看向門內男女老少,只見這鐵門明明敞開著,可一群人仍是窩成一團,誰也不動。子琴瞅著其中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便上前伸手去扶:“老人家,快出來!”

誰知老婆婆胳膊一縮,把手裡那枯枝做成的柺杖往子琴胸前一捅:“白皮鬼,向害死我老婆子麼?”還不等子琴反應,老婆婆便對著鐵門一指,身軀又向後縮了縮:“過會兒那北漠的王發現,又是一頓好打!你們有本事打得過,我們這些只有捱打的份的老骨頭,就要吃不了兜著走!”聽老人這樣說,子琴半張著嘴,微微一愣。

萬沒想到,這些人在此處囚禁日久,竟是逃出牢籠也變得這般恐懼。向人群望一望,男女老少皆神色顫抖,像是與這老人家想得一模一樣。

昨日那男孩又與子琴撞了個四目相對,連忙捂起眼睛,大叫道:“白皮鬼!別過來……白皮鬼要吃小孩!”那白髮老人也不知突然哪裡來的勇氣,竟抄起枯枝,狠狠抽在子琴胳膊上:“快走!你個惡鬼若當真要害了大家夥兒,我們這麼多人,也非要你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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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處,子琴倒也不覺得生氣,只是覺著老人家一把年紀,卻也有這般勇氣,實在好笑。自己行走江湖,憑著無人能敵的本事,傷了的人命也算不少。

只是自己從未傷及無辜,老人家要自己“償命”,這又是如何說起?

哭笑不得間,老人那枯枝打來,子琴本想一閃,卻終究是沒動,讓那鋒利的細柺杖結結實實打在自己胳膊上。不待老人收手,旋即一把抓住枝條中段——

只聽“咔嚓”一響,那枯枝驟然折成兩半。子琴把自己手裡這半緊緊一握,再攤開手,那堅硬的枝條已然化為紛紛揚揚的齏粉,從那白皙的手心散落而下。老人吃驚地張大了嘴,子琴卻一把上前,像抓住枯枝一樣,抓住了老人手腕。

“都出去!”令狐掌門齜牙咧嘴,擠出個恐怖神情,“否則就都是這樣下場!”

剩下那些老的小的,看見白皮鬼這般兇惡模樣,哪裡還敢猶豫?一個個還沒來得及拍拍屁股,拔腿就向著門外衝。

直到子琴放開老人的手,那老人竟是柺杖也不要,自己顫巍巍站起便一溜煙跑走了。

從猶豫到奔逃,不過一眨眼的事。公輸玉回過頭,向子琴露出個苦笑的表情,子琴便也點點頭。只見一眾人相互攙扶摟抱著,被公輸主人浩浩蕩蕩帶著,遊走在沙牢之中。途中就算遇到個礙事的壯漢,公輸玉也不過一點火星,便解決得乾乾淨淨。

見人群散盡,子琴這才抖落抖落身上塵灰,站起身,朗聲道:“不知何方高人,請現身吧!”

“叮”一聲暗處響,不知從何處傳來,夾著厲風便擦過子琴眼前。子琴聽風聲來勢,知這暗器雖然來得近,卻分明傷不到自己分毫,便立在原地,眼也不眨,生生任憑那利器擦過自己的臉側飛了過去。

許是發覺這暗招並嚇不到大名鼎鼎的令狐掌門,那神秘之人冷笑一聲,又是“叮”一聲響,從另一側襲過子琴身前,似乎暗器來處,映出一絲奇怪的光。

“隱線!”

子琴心下驟然明白過來,這神秘之人也是個用隱線的好手。不及多想,登時後躍,從那夾在兩側的鋒利暗線中頃刻脫身而出。只是這隱線千變萬化,與各類暗器交織起來,都是獨一無二的用法——

這藏身沙牢,慣用隱線的好手,究竟是哪一派哪一路的來頭?

子琴凝著神,仔細去聽這隱線的來勢。兩根隱線間隔不過眨眼的功夫,卻似乎已然移開了幾步之遠的距離。這般迅捷的本事,當真不可小覷。

就在第三根隱線“叮”聲響起之時,子琴背過身,直到線頭進到身前,才猛地側過手掌,屏住內力便攥牢了那鋒利如刀的暗線。暗處的神秘高手似乎並沒料到令狐掌門這般突如其來的一招,趕忙收手,卻已然來不及。

子琴縱身而上,順著隱線來路,乍然躍在了沙牢半空的立足之處。

那窄窄的沙臺不過半人寬,子琴踏在其上,卻如燕輕點,閃電般向著藏身的神秘之人撲來。一縷白衣閃過子琴眼前,那身影如鬼魅一般,急忙後躍出幾尺遠——

這身影與武陵墓主人、即墨掌門口中的“瘋魔”簡直毫無差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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