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引江 第六十九章 反客為主(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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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青衣弟子不算,怎麼又出來兩個要自立門派的江家人?
直愣愣盯著素伊與沉璧,二人皆是一臉冷笑。即墨瑤定定心神,上前一步,一揖至地:“江夫人若有什麼用得著晚輩效力之處,不妨明言,晚輩定當任效犬馬之力。”似乎這句話終於問到了素伊心坎兒裡,只見她腰間那白篪香氣四溢,“刷”地出手:
“素伊不為別的,獨獨喜歡你北漠家的‘百音琴’!”
眼看白光如閃電般遊走身前,即墨瑤下意識地丟擲長袖,這才想起方才在墓穴激戰中,自己的袖子被震得斷了一半。再抬頭,江素伊手中白篪已然探在身前。
稍一回身,那白光纏繞的胳膊如長蛇裹挾,架在自己細嫩的脖子上。
清卿還不及上前,不妨沉璧忽地抬手一揚,生怕又是些有毒的暗器,連忙後躍了幾步遠。沉璧看著咯咯直笑:“你們瞧,只要一朝被蛇咬,就連我空手一抬,都怕成這個樣子!”說罷,抬起衣袖,擦著眼角不停笑出的眼淚。清卿聽她聲色,只覺得半年不見,似乎本事並沒什麼長進。
怪只怪自己身中毒傷太多次,連這等末流功夫都嚇了一跳。
探清虛實,清卿揚起頭一笑,眼見沉璧從頭上拔下根金釵,閃身一躍便衝到她近前。木簫從下避開金釵來勢,卻使個“百鈞弩發”的折字訣,出其不意打在她手腕上。沉璧吃痛得叫起來:“你個不要臉的,使什麼陰謀詭計!有本事和老孃……”
清卿才不理她嚷嚷不停,耳聽出飛釵不遠,也不回身,反手探在身後。只聽“叮”一聲脆響,那金釵被木簫推得改了去路,掉個頭,眼看著就要原路飛回來。
絲毫不動聲色,清卿背對毒釵來路,直到尖尖的利器衝自己一寸來遠時才忽地閃開。
可惜沉璧並沒有聽風辨物的本事,猛地見清卿一閃,那熟悉的金光便躍然眼簾。“立榕山的小賤……”半句汙言穢語沒罵完,一個躲閃不及,那金釵徑直刺入沉璧胸口——
尖厲的哭喊把楊訴旁的小訴訴嚇得大哭起來。
那金釵刺得甚淺,也不挨著心口經脈,想必一時半會兒惹不了性命之憂。還不及喘口氣,清卿手中的白玉簫便順著方才“百鈞弩發”折起的方向奔向一旁。
江素伊用白篪架在即墨掌門脖子上,那南林先掌門留下的術器在月光下熠熠閃爍,離著即墨瑤的命門不過一眨眼的距離。壯漢子們空有一身蠻力,此刻見著如此威脅,一個個都嚇得呆了。
疾風響起,木簫從後而來,向著江素伊後心點去。
若是江夫人願意,完全可以一用力,在清卿奔來之前將即墨掌門的腦袋開啟花兒。清卿出此險招,也是別無他法而已。只是就在素伊側過身一瞬,那白玉簫的粼粼紫光,幽幽然閃在眼前。
是那南老兒夢裡都在唸叨的白玉簫!
眼看著朝思暮想,心心念唸的玉簫就在眼前,還在一寸、一寸地不斷靠近,素伊腦中突然閃過一霎鬼使神差,竟然將那即墨瑤穴道輕輕一點便鬆了手。
忽地沒了束縛,即墨瑤卻還在暗自懵神。北漠漢子們抓住威脅離開的一瞬,趕忙衝上前,嚴嚴實實地把掌門擁了回來。
只聽“嗡”一聲轟鳴,白篪和木簫抗衡在一起。
似乎暗黑的天倏地撕開一道大口子,白光閃起,火光四散,武陵墓剎那間明如白晝。素伊藉著自己年紀比清卿長著幾歲,習術日久,深厚的內力就要將清卿身子壓制進沙土中去。
不料清卿忽一鬆手,素伊一個不防,轉眼要向前倒去。清卿卻並不撤開,只是藉著白玉簫和白篪分離片刻,用簫頭在篪身上輕巧一彈。
“錚”地一震,江素伊這才猛然察覺,自己半隻胳膊痠麻得半分也動不了。
萬沒想到自己反應慢了半拍,素伊恨得咬牙切齒,頂著滿眼殺意就要再次衝到這令狐弟子身前。忽地聽見胳膊上一聲輕微的脆響,腕骨接連一痛——原來手腕被一陣強大的力量驟然拽住:
“江夫人得罪,弟子不知規矩,還請夫人莫要和年輕人一般見識。”
一回頭,江素伊嚇得險些魂魄出了竅:那張煞白而毫無血色的臉,不是令狐掌門又是誰?!
趁她發愣,子琴並未鬆開江夫人手腕,只是向清卿眨眨眼睛。清卿心領神會,上前一步,作揖道:“弟子冒犯,請夫人賜罪。”
若是此刻清卿當真伏在江素伊腳下認錯,只怕素伊早就謀劃著斧鉞湯鑊、凌遲車裂各種清卿的死法。只是自己的腕骨還在令狐掌門的手裡牢牢抓著,只怕自己再出一聲,這半隻胳膊連帶五個指頭,就要與自己來生再會了。
無奈之下,江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作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