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半渡而擊

孔家駒走後，孔耀邦就總是感覺父親這次過河去燕虎部凶多吉少，萬一父親在蠻荒部落遭遇不幸，那就徹底沒有迴旋餘地了。

現如今，燕虎部，已經成為了北部草原的一頭雄獅，已經沒有任何部落可以跟他抗衡了，就算是極寒之地的蒼狼部，也無法撼動燕虎部，真要跟燕虎部為敵，昆城，就將永無寧日。

一直等到天黑，雪水河北岸沒有一點訊息，而且，孔耀邦派出去的兩波偵騎都沒能過河，北岸渡口完全被燕虎軍弓箭手控制了，南岸船隻一律禁止靠岸。事實是渡船剛到河中心，北岸就開始放箭，沒有船隻再敢冒險向前，只能調轉船頭，無功而返。

孔耀邦徹底崩潰了，他親自帶著兩百親兵衛隊趕到雪水河渡口，向對岸遙望，遠遠看去，燕虎軍在河邊紮下了一排帳篷，一些士兵正在岸邊埋鍋造飯。

“不行，我要過河，立即調集昆城東大營黃昭將軍，率部前來渡河，我要見到國舅爺！”孔耀邦大聲下令。

昆城東大營，駐紮著黃昭將軍所部七千兵馬，這些兵馬原本就不是孔家駒的昆城守備軍，是徵西軍留守部隊，共一萬兩千人馬，被孔祥瑞帶走五千騎兵，現在還剩下兩千騎兵和五千多步兵。

孔耀邦一句話就把華海軍黃昭都統調到了雪水河邊，黃昭原本是帝都北大營中軍將官，徵西的時候作為帶軍都統參戰，徵西戰役結束後，黃昭卻沒有跟隨大部隊退回北大營，而是作為留守軍統帥留在了昆城東大營，接受昆城守備節制，而昆城守備大都督就是孔耀邦。

黃昭騎馬來到孔耀邦身邊，抱拳道：“末將帶兵來到，請大都督訓示！”

孔耀邦也不囉嗦，手裡的馬鞭一指雪水河對岸，“收集岸邊所有渡船，將你的兵馬全部送到雪水河北岸安營，現在就開始行動，快！”

“喏！”黃昭帶了下韁繩，轉身去佈置了。

雪水河北岸，燕虎軍一個營的弓箭兵在渡口邊駐紮，帶隊的是校尉燕狂。

燕狂站在岸邊手搭涼棚往對岸看，看了一會兒，招呼旁邊的傳令兵小喜子，“喜子，快快回去大營報告右都督，昆城兵馬七八千人，收集了五十多條大船，要過河！趕緊調兵增援，我這一個營可是擋不住這麼多船！”

傳令兵得令，上馬就跑。這邊燕狂喊道：“小子們，都拿起弓箭預備著，敵軍這就要上船過河了！”

百長們開始招呼手下，五百名弓箭手按照作戰佇列百人一行，排了五排，拈弓搭箭，盯著寬闊的河面。

七千人馬要過河，這可是個大工程。黃昭手下沿途收集，也就才聚集了大小木船五十幾條，所謂大木船，也只能載人二十幾個，載馬十幾匹而已，小船也就三五個人馬就裝滿了。

所以，這些船隻，一次只能運送四五百人而已，看上去滿河面都是船，要想把七千人馬都運過來，要十幾趟才行。

第一批過河的船隻上面大多是盾牌手，在船頭用方盾遮擋，後面是弓箭手，還沒到河心就開始向斜上方拋射箭矢，有些箭矢落到對岸，大多數箭矢都掉進河裡飄走。

燕狂往後退了兩步，喊道：“放箭！射他們！”

五排弓箭手也是向上斜射，箭矢要比對方密集的多，準確率也高，畢竟他們在河邊練過，知道什麼角度放箭能射到什麼位置。

前面的船全部用盾牌遮擋，河岸弓箭手對渡船上的敵兵殺傷力並不大，眼看著五十幾條船就過了河心向這邊靠攏過來。

燕狂回頭看，遠遠的燕虎谷旁的燕虎軍大營隱隱約約有馬隊衝出來，他心裡有底了，叫道：“弟兄們，後退，讓他們靠岸，再射殺他們！”

五百名弓箭手聽到校尉的命令，呼啦掉頭就跑。

弓箭手退到距離河岸百步之外站下，還是五排，輪流向靠岸的船隻上下來的昆城兵馬射箭。與此同時，燕虎軍大營殺出來兩千騎兵，兵分左右兩路，繞過五排弓箭手，向雪水河岸邊殺去。

剛剛上岸的七八百昆城步兵先是被弓箭手射得無法列隊，緊接著又被驍勇的燕虎鐵騎衝了兩個對穿，頓時就潰敗了，可是又無法後退，身後就是雪水河，渡船將兵將們放下就往回劃，再去接下一批兵馬過河。

第二批昆城兵還沒到河心，第一批過河的昆城兵就已經被燕虎鐵騎廝殺殆盡，而且，後續趕來的燕虎軍大營馬隊把投石車和床弩也拉來了！

接下來的戰鬥完全成了半渡而擊，第二批渡河的昆城兵馬在河心就遭受到了投石車和床弩的遠端打擊，渡船被擊沉過半，八百昆城兵大部落水被射殺……

黃昭瞪著血紅的眼睛，對孔耀邦說：“大都督，這樣不行啊，我一千多兵馬就這樣折了！”

孔耀邦大聲叫道：“那怎麼辦！我爹，國舅爺還在那邊，我們就這樣等著嗎！”

黃昭嘆口氣道：“那大都督說怎麼辦，咱們現在臉渡船都湊不齊了，對岸多石砲和床弩，再過河也是送死，要我說，還是談判吧，我過去跟他們談，只是大都督要給我談判的條件……”

“好，好，那就談判，無非就是要錢要糧，要什麼都答應他們，只要放回國舅爺，要什麼都可以！”孔耀邦焦急道。

雪水河北岸，燕山甲端坐在馬背上，用少族長親自給他配備的單筒千里眼向河對岸觀望，看見一架小木船，掛著白旗，一名將官立在船頭，兩名強壯計程車兵在划船，慢慢向這邊划來。

一名副將抬頭問燕山甲：“有人過來了，掛了白旗，咱們要不要打他？”

“不打，放他過來，看他有什麼章程！”燕山甲收起望遠鏡，手按九火刀的刀柄，看著河面越來越近的小船說道。

燕虎軍弓箭手立在河岸邊，拈弓搭箭，等候將官的命令，投石車和床弩立在後面，再後面是騎兵。

牛刀把騎兵都帶走了，燕山甲立馬就又選拔了兩個營的步兵組成新的騎兵營，莽莽大草原，一旦有戰事，沒有騎兵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