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兗州顆粒無收,你們全家逃難幷州,請問你哪來的糧食釀新酒?”

漢子黝黑的臉,頓時以可見的速度白了幾分,他瞠目結舌的看著衛仲道,卻無話可說。

衛仲道指著眼前的酒杯,語氣更加冷淡了不少。

“若衛某所料不錯,這酒裡定藏著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要我喝上一口,也就與世長辭了。”

“怎麼樣,衛某說的對嗎,我的救命恩人?”

短暫的驚慌過後,那漢子也漸漸找回了一絲神志,只不過聲音依舊是乾乾巴巴。

“衛……將軍,某不明白你的意思,這種玩笑還是不要亂開的好。”

玩笑?

衛仲道的慢慢站起身,滿是戲謔的道。

“既然老兄說這是個玩笑,就請滿飲此杯,你若無事,衛某給你磕頭賠罪。”

說罷,他眼睛一橫,就將那被濁酒,送到了漢子面前。

那漢子趕忙下意識退後了兩步,手中的酒罈子也啪的一聲,變成了滿地的碎片。

蔡文姬就算再單純,也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她小臉煞白的道。

“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仲道看了那漢子一眼,隨即冷冷的道。

“我若是沒猜錯,此人和白天那些所謂的刺客,根本就是一路的。”

一路的?

蔡文姬更不明白了。

“可……這有些說不通吧,他畢竟救了你啊?”

與此同時,蔡文姬心中也在不住的琢磨,難道之前那不祥的預感,就應在了此事上?

衛仲道抖了抖袖子,嘴角的笑容似乎比眼神還要冷。

“不錯,他是救了我,那是因為他知道,憑那幾塊料根本動不了我。”

“換句話說,那幾個人不過是個誘餌,真正的殺機,卻在這罈子酒裡。”

也就是方才的一瞬間,他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後,才發現了其中的可疑之處。

為何那些刺客會偏在此人家中借宿,而那漢子偏偏又聽見了,他們刺殺衛仲道的計劃?

為什麼這個救他一命的恩人,偏偏又是個曾經被衛仲道救了全家,始終想要報恩的人?

何故他殺那些刺客的時候,那些人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刺殺衛仲道的人會不懂功夫?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此人曾經說過,要去陳留報恩投軍。

這事連於禁和曹操都不知道,他這個山野草民,又是如何知曉的?

難道這一切,都是所謂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