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請講。”

方丈雙手合十,還算虔誠的語氣中,充滿了悲天憫人的味道。

“眼下天下大亂,生靈倒懸,民不聊生。”

“施主與其四處遊俠,絲毫無益於家國百姓,如此還不如鑽研典籍暮鼓晨鐘,打磨心性。”

“所謂心在境常在,心滅亂自平,如此,也算沒白來人間走上一遭。”

眼見對方拐彎抹角說他白活,衛仲道的笑容,也已經不太矜持了。

“敢問大師修行多年,可曾達到這心外無物的境界?”

方丈傲然一笑。

“勉強吧,雖說不上心隨意動,也足可為閣下之師。”

做我的師傅?

衛仲道嘴角一勾,霸王槍瞬間入手。

“如此,衛某倒要看看,大師的心境,究竟了得到了什麼地步?”

“你說我這一槍下去,率先破滅的,是這個戰火紛飛的亂世,還是大師你的心境?”

看著不斷吞吐著寒芒的槍頭,老傢伙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你……施主有話好說……你要幹什麼?”

“要錢……還是要糧,我都可以給你,萬萬不……不要害了我的性命才是。”

話未說完,他臉上的冷汗,就已經嘩嘩的流了下來。

他做夢都沒想到,本想教訓下對方,竟碰上了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亡命之徒。

衛仲道不屑的搖了搖頭,心念一動間,收起了霸王槍。

“看來大師的心境,還有待錘鍊,告辭了。”

天下狼煙四起,不思平定亂世,反而飽食終日、大談心境之道,真是令人齒冷。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偏偏總有那麼多人,以大言不慚為樂?

這就好像他穿越之前,好些過得一地雞毛的人,偏偏喜歡教別人如何生活一般。

但衛仲道也挺慶幸,畢竟眼前這位故作高深的傢伙,沒給他來一句聽懂掌聲。

說著,他喊來還在虔誠參拜的蔡文姬,就要往外走。

想了想衛仲道方才的自稱,和河間的新主人,方丈才覺著此人儀表不俗,定不是普通人。

於是,他連忙追上幾步問道。

“施主高姓大名?”

衛仲道也沒說話,只是又一次掏出了霸王槍。

在方丈再度緊張的眼神中,他對著身邊斑駁的牆壁,就是一陣龍飛鳳舞。

“殺盡幽冀百萬兵,長槍七尺血猶腥,相逢不識英雄漢,只管嘵嘵問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