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不解反問道:“既然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那死了不就好了?”

葉啟摸著小狐狸柔順的毛髮說道:“問題是,活著就算是再痛苦,那也是活著。”

聽著葉啟的解釋,唐小棠更為不解,只覺得腦海一陣混亂,揉著頭髮,那雙粗重的眉毛就像是擰成了一股繩。

……

……

是活是死,這永遠都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蓮生從來沒有質問過自己到底是死還是活,而是沉默的在魔宗大殿中啃咬著腐爛骯髒的屍體,度過了難忍的數十年。

對於身在岷山南麓的一對苦命的少年女娃來說,這個問題同樣不用自問,他們的選擇一定是活著,就是活的再痛苦再累,也要活著。

女娃站在破屋裡的木桶前,吃力地舉著一盆開水,澆在了木桶裡赤裸著的老獵戶,老獵戶微黑的面板被燙紅,繼而又變得慘白,像是一隻野獸哀嚎叫著,少年拿起鋒利的柴刀,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老獵戶的頭顱斬下,頭顱像是一個西瓜滾落飄在了木桶裡的水中。

天棄山脈只是大部分修行者對魔宗山門所在之地的稱呼,很多人,比如金帳王庭的牧民與岷山南麓中生活著的大唐百姓更習慣稱呼那裡是岷山北麓。

葉啟沿著天棄山脈南向的群山,向著唐境而回,他原本是要向北而去,去見識一下已經在極北出現的永夜,再而乘船走熱海繼續向北,便能到達在大陸南邊的大河國,瞬便好好再看一下大和國的秀麗風景,剛剛走出大明湖所在的山谷,卻收到夫子傳音讓他先回書院。

至於理由,柳白傳劍於書院,劍上留下一段資訊,六月中,請書院十二先生至長安城外比劍。

與柳白比劍一事,其實他自己早有想法,如果沒有夫子傳音召回,按照他本來的計劃,乘船走熱海,去大河國之後,他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南晉劍閣。

如今時間大概在四月初,既然柳白送上戰書,且將比劍時間定在六月中,他自然要回書院好好準備,對於這位被世人稱為人世間第一強者的劍客,他比世間任何人都要清楚對方的強大。

走了數日,葉啟離開金帳王庭的邊界,進入岷山南麓。

……

寧缺帶著桑桑,看著被陷進中繩索拴住的一頭孤狼,他大叫一聲,舉著獵刀砍在野狼頭上,只是他本來年幼,力量不大,今日打獵又不是那日必須要殺人,獵刀也沒有柴刀鋒利,刀只入野狼皮肉,卻沒有剖開野狼的頭顱。

如此,反而讓野狼在刺痛與死亡之下,掙脫開了繩索,將他按在地上,張開了比他腦袋還要大的狼嘴,咬向了他的腦袋。

桑桑沒有被少爺就要葬送狼口的畫面嚇到,拿著大黑傘衝來,將沒有開啟的大黑傘塞在了孤狼的嘴中,像是的一塊漆黑破布做成的大黑傘,竟是直接崩掉了野狼的牙齒,這也讓寧缺有了出手的時機。

寧缺拿著獵刀,狠狠捅入了孤狼最脆弱的腹下,用力翻攪著,不顧手上血水與讓人作嘔的內臟,直至孤狼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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