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黃巢手中釣竿漁線脫落,他一身灰色道衣鼓盪,雙手似閃電疾速趁勢抓起釣竿,揮動砸向葉啟顱頂。

一根纖細不過一人手指粗的釣竿,在他這一砸之下,卻如同是一座山壓來。霎時,潭邊無數巨石俱是在這一砸之下裂成了無數碎石。

再看葉啟,手中呂祖佩劍已然出鞘,斜斜刺出一劍,卻如吹皺湖面的第一縷春風,異常堅定而不可動搖,趙黃巢揮下一棍的氣機被撕出一道小口。

劍再進,呈直搗黃龍之勢,古劍劍尖點在釣竿之上,釣竿驟然化作幾片殘破青竹碎片,一道圓形的波紋向著周圍散開,亂石再碎,數十顆孤木自中斷折。

兩人交鋒看著像是不入流的江湖武夫打架,可這一砸,一刺,其中蘊含了不知多少人窮其一生都難以明悟的武學妙理,甚至可以直言其中有天道,不然不見雲錦山天地元氣大亂,那些潭邊亂石與數十古木就落得當下慘象。

這趙黃巢,修道數甲子,境界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可以望見天門,然而他卻看見天門而不入,只是憑藉一根釣竿,擋下了葉啟天象境憑呂祖佩劍的一劍,儘管是他先行出手佔得先機,但那一身修為深厚也不得不讓人佩服。

“天象與陸地神仙,還是差著一層,少俠又來此,先機天機都不佔,如何能殺得了貧道?”

趙黃巢聲勢壯闊一語,十指在身前勾勒出一道道氣機,便見著本是山清水秀的雲錦山頓時顯出顏色殆盡,他再次說道:“陣!”

葉啟身前身後,空氣變得粘稠,每動一分,就有極重的力道壓迫在他的血肉之間。

趙黃巢這一手段,卻是以這方圓數十里的雲錦山氣機為陣,陣成,就等於將整座山的氣機都壓在了葉啟身上。

“你能先出手,不過是我想見識一下道門中人的手段,如今看來,不過爾爾,趙黃巢,看我這斬神一劍能否殺你。”

葉啟雙手握在呂祖佩劍劍柄之上,古劍歡悅發出一聲清亮劍吟,隨後,只見葉啟頭上白玉冠碎,一頭黑髮凌亂落於肩上,白衣輕擺,他向前走出一步,趙黃巢引來的整座雲錦山氣機而成的陣法一晃,再難桎梏他身形。

呂祖佩劍在他手中而起,趙黃巢所成陣法氣機直接被劍意撕碎,劍行於空,雲錦山上風起雲湧,古木再斷數十。

這一劍,他曾於九天神輦之上斬昊天神國而出的神將,然而昊天神國裡哪裡有神將,說白了,裡面的神就是昊天自己本人,昊天就是天,想要與天鬥,那就需要一往無前的氣魄,試問那時他與夫子在光明海間,何曾有過一絲畏懼。

故這一劍,劍意凌厲至極,絕無守勢。

一劍斬出!

雲錦山動搖如山崩,一道形似天塹的劍氣自呂祖佩劍鋒下撕裂了天空直行十丈。

一直都閒庭信步的趙黃巢面上終於露出慌色,腳在雲錦山地上剎那連走七步,天上在他這七步之時,竟是響出了道道驚雷聲響。

趙黃巢七步之後,身形停在那如天塹的劍氣之下,不躲不避,口中大喝道:“疾!”

晴空之上乍現驚雷,一道粗比樓閣的驚雷直直劈在了那道劍氣之上。

……

天雷滾滾在雲錦山上響起,奇怪的是,雲錦山後的天師府中,卻不聞有什麼動靜,山上道士該是誦經誦經,練武的繼續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