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書院後山的弟子每一個都不一定是大修行者,但每一人畢竟都有修為在身,聲音再小又怎麼能夠聽不到?

而說木柚,是書院後山第二位女弟子,平時性格又是大大咧咧,極討夫子喜歡,在後山除了視男女平等的君陌之外,誰也不曾怕過,當下便是與之吵了起來……

……

舊書樓前水澤之後,很少有書院弟子前來,故路上顯得有些荒涼,石塊的縫隙間長滿了草,路邊長滿了沒有經過修飾的翠竹,翠竹間可能還會混雜著幾株白楊。

來到山口,餘簾停下,看向葉啟,說道:“既然你要登樓,所以我不能與你同行,我去上面等你。”

“對了,登樓的路,不是要修為如何精妙,考驗的是本心。”

葉啟向著少女行過一禮,等著少女消失在了盤旋在山腰間的濃霧中,才動步向著山口走去。

在葉啟進入山口,山間上空,隨著他的腳步凝出了一道雲,雲上灑下了春雨,然而在山上的春雨不似山外,冷徹透骨,滴落如刀。

它們落在葉啟身上,滴穿了葉啟的道衣,剖開了葉啟的肌膚,染白了葉啟眉毛。

這樣的冷,這樣的痛,就是葉啟比知命境界的魔宗修行者還要強大的身軀都能感覺到,然而路邊的青樹花草,卻像是沒有這場雨一般,花自鮮豔,樹自傲然。

葉啟走著,他的雙眉就像確然被凍住一般,被寒霜密佈冰封起來,而他的腳步沒有停下,也沒有動搖,只當春雨如刀若絲絮沾身。

……

“想著當年來山上的時候,我在老師灑下的這場雨下,痛的都要哭了,他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在木柚與老六吵完架後,後山的弟子就一齊走在了山崖邊,向著山下看去,此時後山的小師弟王持看後,想到了多年前自己登山的一幕,話是疑問,語氣卻是頗有感觸說道。

老六赤著粗壯有力的臂膀,伸手捏向王持瘦弱的胳膊,說道:“就你這小身板,哪裡能夠扛得住痛?明日,不如就隨我去打鐵房練練?”

王持善藥理,閒暇時間也是躲在山裡某處思考著虛無縹緲的哲學問題,修行荒廢,平時也沒有時間熬煉身體,老六那一雙臂膀比他的大腿都要粗些,他沒能躲過對方的一捏,被捏的慘呼陣陣呲牙咧嘴。

君陌瞪了一眼老六,說道:“你那時上山的時候,也不見得比小十一表現的有多好,現在在這裡賣弄自己,實在非君子所為。”

說著,君陌不理會敢怒不敢言的老六,又看向山下迷霧說道:“對於他現在的表現,我很滿意,有我當年的風采。”

李慢慢輕聲咳了幾聲,正要說些什麼,然而他很慢,還沒開口就被不知何時指向崖下濃霧的君陌打斷說道:“可以,他竟是隻走了一盞茶就要入柴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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