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故事依照本來的線去進行,那結果也一定是必然的,山上幾個剎那時間,慶國大祭祀就化作了一團血霧,那個在慶國隱藏了多年的大宗師,全大陸最強大的慶國皇帝只是出了兩招,苦荷與四顧劍就已經到了瀕死邊緣。

苦荷坐在雨中,他身上的面板如同被烈日曬了許久的泥土而開裂著,鮮血自那些裂縫流著,他已經化作了一個血人。

四顧劍的劍在葉流雲的腹中插著,然而他的人已經跌落在雨水之中,他的右臂被流雲散手打碎,他的胸膛塌陷,嘴巴開合,血水混雜著內臟碎片伴著那些落在他身上的雨水流在了地面。

“到了現在,你們似乎還不認輸。”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慶帝,憐憫地看著在地上躺著的二人,世上沒有人可以承受他的真氣,尤其是在他當年經脈斷裂後,將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視作經脈而蘊養出的真氣。地上的二人即便是大宗師也不能承受,必然要在今後很快的死去。

而在他經過很長時間的驗證,場間那個唯一一個還有能力出手的五竹,因為範閒,他絕對不可能對自己出手,那苦荷與四顧劍憑什麼不認輸?

四顧劍呸了一口血痰,正要開口說話,被天上的雨水猛然灌入口鼻之中,他像是一個普通人,咳嗽了起來,在地上咳出了好多鮮血。

感受著虛空中藏著的那股緩緩接近的熟悉劍意,四顧劍嘲諷地看向慶帝,聲音微弱沙啞說道:“其實,我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是慶國的第二位大宗師,這個局我們一直在已知的情況下設計著,如此,我們怎麼可能會輸?”

慶帝瞳孔一縮,他知道四顧劍這樣的人,在死前不會留下這種白痴更像是詛咒一樣的假話,也就是在說,他們還有棋子未落。

而在一邊的葉流雲想到了那日在蘇州城抱月樓遇見的四顧劍,那個人不是四顧劍!

在生出這個想法的剎那,他本能地向著慶帝靠去,只是他腹中還插著一柄劍,靠去的速度或許還及不上普通的八品。

……

陰雨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白色身影,他的手潔白無暇,劍純澈無暇,但在人們的眼中,他的手與劍,就像是極北雪原上的夜,黑到令人心悸。

那柄劍劃過了虛空,將山頂所有的光亮都剝奪乾淨,讓天地只剩下了極致的黑,然後劍刺穿了慶帝的胸膛,刺穿了慶帝的心臟。

沒有人在被刺中心臟後還能活,就是慶帝也不可能。

……

慶帝看著來人,他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輸,自己怎麼能夠輸?

“就像四顧劍說的,我們知道了所有,所以你輸了。”

慶帝的不可置信轉變了成了悔恨,許是在悔恨當下,又許是在悔恨當初,他的身體緩緩倒在地上,山頂上積存著的雨水淹沒了他的身子。

……

對於殺了慶國皇帝,葉啟心中沒有一絲動容,因為四顧劍與苦荷為此付出了將死的代價,因為在第一次離開劍廬時,他就已經認為慶帝死了。

他轉身看向停在雨中的葉流雲,冷漠到不含任何情緒說道:“既然四顧劍快要死了,那你也去死吧。”

說罷,葉啟橫劍,葉流雲頭顱飛起,滾落在了大東山後的石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