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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書房的屋頂上,站著一人,他穿著一身漆黑的武士衫,眼上蒙著黑布,正是五竹,此刻屋內所有的話都傳在了他的耳中。

原來他就是範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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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啟在東夷城的經歷其實只有剛來這個時空的四年,除掉躺在搖籃中的大半年,就只剩下了三年多一點,本應沒有多少說的,但在範建的要求下,他將在東夷城哪家炊餅店吃過炊餅,在哪條街上買過很多糖葫蘆這種瑣事都說出,足夠說很長時間。

有僕人將書房裡的蠟燭換了一茬,街外隱隱傳來了更夫打更的聲音,葉啟覺得應該再沒有什麼可說的,起身行禮說道:“範侍郎,時日不早,在下告退。”

範建很想留下葉啟秉燭夜談,就是再多聽無數遍剛剛聽到的也願意,只是有著剛剛談話,他清楚自己與葉啟之間有著很深的溝壑,不可彌補的溝壑。

“好,我去送送你。”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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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啟離開範府書房,有僕人點著燈籠在前引路,走在迴廊處後,遇見一位少女。

少女年歲約莫十四五,身子苗條,即使在昏暗的燈火下,也能夠看清她出眾的秀麗容顏,在深夜還能於府中閒逛的少女,只能是那位極得父兄寵愛的范家大小姐範若若了。

女子夜半出門,在京都人家很是罕見,更何況在范家這般高門大族,範若若之所以夜半出門,是因為收到宮裡傳來的訊息,自家哥哥範閒醉酒詩白首,現在已經不省人事,因為記著先前哥哥的交代,此時出行是為將哥哥接到家裡。

範若若看著葉啟面生,這麼晚了還在範府逗留,疑惑問僕人道:“他是?”

僕人是範建的心腹,在葉啟與範建交談的時候他就在書房候著,聽著小姐問話,他不知如何作答,轉身看了一眼葉啟,見對方神情沒有異色後說道:“回小姐,他是老爺請來的客人。”

範若若儘管還是覺著怪異,可因為有事,也沒再理會,就當先出門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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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範府門後,葉啟一時不知該去往哪處,到了一座屋頂上,回想先前看到的範若若,再加上進城時打探到北齊來使的訊息,想起今晚皇宮會有一出好戲,再加上自己來慶國都城本就想要先會一會洪四癢,便向著皇城方向而去。

洪四癢不是大宗師他很清楚,但洪四癢的功夫與慶帝脫不開干係,基於四顧劍的目的,也因為自己的目標,想要了解慶帝而又讓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環境,只能從洪四癢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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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酒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喝在肚中的酒水吐出去,回到範府後,範閒開始對自己催吐,隨後又吃下一顆早就準備好的醒酒藥,換好一身夜行衣,準備出門。

伴在他身邊的範若若始終還在想著先前府中看到的白衣劍客,不知他的出現會不會影響哥哥的計劃。

“哥,我先前在離府時看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