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藍遺微怔。

蘇木槿看他一眼,抿了抿唇角,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沒成功,腦海裡還在回放傍晚去看他時的畫面。

她以為他在耍寶,卻沒想到,他在掩蓋自己的病情,故意刺激自己,逼自己離開。

顧硯山!

這個混蛋!

“他既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她緩緩道。

藍遺沉默了一會兒,“是,屬下明白了。”

入夜,蘇木槿潛入顧硯山房間,點了利於睡眠的安神香,等屋內呼吸和緩,才慢慢推開房門,走進臥室。

床上,沉睡的男人深蹙著眉頭,一雙薄唇,抿的緊緊的。

蘇木槿坐在床邊,抬手撫上他的眉間,想將褶皺撫平,卻沒撫動。

她咬了咬唇,再忍不出,輕罵出聲,“顧硯山,你這個混蛋!當我是什麼人了……你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讓我……”

後面的話,她終究是忌諱,沒敢說出口。

只閉了閉眼,拿起顧硯山的手腕號脈,片刻後,再拿起另外一隻,聽著那不同往日的脈象,她坐著良久沒動。

外傷好治,內傷難調。

那一場硬仗,徹底摧毀了顧硯山強壯的體魄。

從顧硯山房間出來,蘇木槿木然的回了自己屋,呆坐了一個晚上。

次日一早,她攤紙研墨,寫了一封信,讓藍遺親自送到曲雲手中,希望她能有法子讓顧硯山的身體好起來。

早飯後不久,沈啟睿與沈婉姝來了。

甫見面,沈婉姝就道,“槿姐兒,聽說楊家被抄家了,楊家女眷全送去了教坊司,是真的嗎?”

蘇木槿點頭。

沈婉姝看到蘇木槿的臉色,眉頭一蹙,“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這幾日累著了?”

“不妨事。”蘇木槿搖了搖頭,“楊家抄家是兩日前的事,你們不是去郊外看田莊了嗎?可挑好了?”

“看好了。”沈婉姝擔心的看著她,“你真的沒事?”

蘇木槿笑笑搖頭。

沈婉姝還是擔心,“要不,你先去睡一會兒,我們等你起來再說話。”

“表姐別擔心,真的沒事。”蘇木槿笑。

沈婉姝還要說什麼,沈啟睿開了口,“我們長話短說,說完讓槿姐兒去休息。”

沈婉姝連連點頭。

“我們在郊外一處莊子上,見到了納蘭明珠!”

蘇木槿一怔,抬眸看二人。

沈啟睿頷首,“我尋人去問了,莊子上的管事很謹慎,什麼都不說,我多方打聽,才從一個臨近村子送菜到莊子上的農婦口中得知,那莊子是帝師府的。”

“槿姐兒,帝師府這是還要護著納蘭明珠?!”

沈婉姝一句說完,又有點後悔,“我……我不是懷疑納蘭帝師,我只是……我只是覺得,納蘭明珠差點害死你跟你母親,實在……實在不配得納蘭家庇護!”

蘇木槿微怔之後,反應過來。

“你們在納蘭家的莊子上見到了納蘭明珠?”

沈婉姝點頭。

沈啟睿看了妹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蘇木槿尋了個藉口,支開沈婉姝,沈啟睿告訴她,“那莊子裡不僅養著納蘭明珠,還有納蘭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