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翎甩袖離去,張子玉朝二人陪了個笑,跟著楚元翎快步走了出去。

……

二人一路出了帝師府,上了馬車,楚元翎的怒火再忍不住,不等馬車啟動,抬手就抓了馬車內小桌上的茶杯,摔了出去。

“啪!”

茶杯落地,碎成渣。

車伕驚的舉起的馬鞭啪的落在馬尾上,馬兒揚蹄嘶鳴,悶頭就開始往前衝,車伕驚呼一聲,忙拉了繩子去穩住馬兒。

車內二人不防,楚元翎一頭撞在車廂上,痛撥出聲,張子玉伸出手想扶楚元翎,卻在顛簸中,一頭扎進了楚元翎懷裡。

楚元翎被撞的後背撞上後面的車壁,疼的驚呼一聲。

“殿下……”

張子玉忙退開,穩住身子,撩開車簾,訓斥車伕,“怎麼駕車的?”

車伕連連告罪,一邊快速將馬兒拉住,將車速穩下來。

等車行至太子府,楚元翎黑著臉下了車,前腳進了大門,後腳就讓人把車伕拉下去打板子,車伕連聲叫冤枉,管事的想求情,被楚元翎二話不說一起打了。

一時間,下人看楚元翎的眼神兒都透著驚懼。

張子玉也驚了一驚,回了書房,就諫言,“殿下,車伕雖有過失,該罰,但梁管事……”

“怎麼?本宮連打個人都要請示一下你不成?!”

楚元翎大怒,抬手揮落一書桌的筆墨紙硯,東西掉在地上噼裡啪啦,墨汁飛濺,落在他銀灰色的長袍上,瞬間髒汙不堪。

言詞間的意有所指,更是夾雜著滔天怒意。

張子玉一頓,眉頭緊蹙,緩了片刻,才輕聲再次開口,“長安縣主行事確實毫無顧忌,欠穩妥,更沒有把殿下放在眼裡,殿下與她的合作,怕……將來會成殿下前行路上的絆腳石。”

“已經是了!”楚元翎臉色有幾分猙獰,氣怒連連,“本宮好聲好氣的與她商量,她連幾日都等不得,非要本宮這時候往父皇鍘刀底下送!我是瘋了才會答應她!”

“殿下,可是想好了對策?”

長安縣主可不是什麼善茬,見識過她的手段,他可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將他們好不容易打造的局面打破,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子玉試圖把這些話分析給楚元翎聽,可楚元翎滿身都是戾氣,一肚子委屈,一腦子憤怒,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張子玉無奈,只得道,“殿下心情不好,這件事先緩一緩,等殿下靜靜心,再尋個時間,召集大傢伙一起坐下來,咱們再行商議,殿下以為如何?”

楚元翎深吸一口氣,朝他擺了擺手。

張子玉垂首,行了個禮,緩緩退出書房,臨走,吩咐伺候的書童不要進去打擾他。

等張子玉走遠,楚元翎再無隱藏,一腳踹在書桌上,沉重的梨花木咚的一聲倒地,砸起先前落在地上的筆墨紙硯,書房內又是一片狼藉。

楚元翎尤不解恨,只覺一肚子的火氣發不出來,憋的難受,伸手抓了牆壁一側八寶閣上的白底藍釉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

“啪!”

“嘭!”

接二連三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瓷片碎了一地。

楚元翎氣喘吁吁,看著一地狼藉,心頭總算舒服了點兒,惡狠狠瞪著帝師府的方向,咬牙切齒,“蘇木槿,我的皇位,你敢攔,我……殺了你!”

書房外,書童聽到裡面的聲音,縮了縮脖子。

……

帝師府

蘇木槿半靠在美人榻上,挑眉看安泠月,“他想殺我?”

“姑娘,他手裡有自己人,萬不可掉以輕心,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總不能日日防著他……”項秋黎規勸道。

安泠月在一旁連連點頭,“這太子殿下真是個小人!若沒有咱們姑娘,他這會兒還是個全光的靖王,哪有如今的風光。”

“過河拆橋的人,你跟他講什麼舊情?”蘇木槿笑看安泠月,說罷,斂回視線看項秋黎,“這幾日,還要勞煩秋黎姐姐,多關注太子府,夕顏姐剛回府,我不想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項秋黎頷首,“姑娘放心,我會安排‘人’盯著的。”

“明日去見夕顏姐,二位姐姐隨我一同前去,先在夕顏姐住的院子布個陣,沒事最好,若有事……”蘇木槿抬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