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綏的眼神銳利而肅殺,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木槿,“我跟著老侯爺南征北戰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我曹家一門家眷都是無辜不知情的!老侯爺豈會如此待我曹綏?你們說是老侯爺就是老侯爺,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蘇木槿淡淡一笑,看著面前這會兒才有了一些沙場大將軍派頭的曹綏。閃舞

“替罪羊……知不知道?”顧硯山嘲笑的斜了他一眼,“周老頭是什麼人,你不比我們更清楚?你們曹家兄弟早在接下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任務時,就沒有覺悟?”

“什麼覺悟?”曹綏冷眸。

顧硯山微微抬眸,好笑的看著他,“曹大將軍,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什麼覺悟?自然是任務失敗或者曝光時,被推出去當替罪羊的覺悟!”

曹綏身子一震,雙手緊握成拳,目光從顧硯山臉上移到蘇木槿臉上,“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不信我,不信顧世子,當然,此次來的都是我們的人,你也可以說我們是事先統一了口徑,不相信他們……”蘇木槿淡然望著他,“我與顧世子本來想策反你,讓你戴罪立功,雖不一定能救下你曹家滿門人性命,但總能救下幾個延續你們曹家的香火,既然你不領情,那今日之事,就當我們從未提過。”

話落,她看了眼顧硯山,顧硯山看了曹綏一眼,玩世不恭的面上滿是憐憫。

兩人轉身就走,竟好像真的不打算再說服曹綏了。

曹綏眼睜睜看著兩人一步一步走遠,腦子裡亂極了,想開口叫住兩人,又覺得他們曹家是老侯爺的左膀右臂,老侯爺應該不會做自斷臂膀的事。

但隨即又想到當年老侯爺因為拉攏蕭家不成,將蕭家父子逼上絕路,父子二人一個比一個死的窩囊,受盡朝臣嘲諷的事。

心下越發冰涼。

如果老侯爺只因為拉攏不成就滅了蕭家,那麼他們兄弟知道齊家太多事,老侯爺又怎會輕易放過他們曹家?!

在兩人踏上拐角將脫離他視線的剎那,他霍然開口,“長安縣主,顧世子,請留步。”

顧硯山挑了挑眉,蘇木槿眸底掠過笑意。

顧硯山回頭,漫不經心的看了曹綏一眼,“怎麼?曹大將軍還有何指教?”

曹綏又握了握拳,看著顧硯山,“顧世子,你是皇上身邊的寵臣,曹綏只問一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我曹家人?”

“老侯爺從你們曹家書房搜到幾封你與南疆左長老的來往書信,你覺得以皇上的性子,會如何處置你們曹家?”顧硯山同情的看著曹綏道。

他覺得,他覺得曹家滿門必死無疑。

想當年,蕭家對盛文帝何等忠心,可結果呢?只因為一個齊老侯爺與周老丞相一人一句功高蓋主恐有異心就落的家破人亡的下場,更遑論他們曹家確實做了與南疆暗度陳倉之事!

雖然,他只是聽命行事。

曹綏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伸手緊緊抓住牢房的柵欄才穩住身子沒倒下去。

“若是……我若是聽命於你們,我曹家……能保的住嗎?”

兩人對視一眼,蘇木槿搖頭,“不能,有太多人知道你們曹家與左長老的勾結,即使有我與顧世子為你做偽證,你們曹家……也難逃一劫。我們只能盡力幫你留下幾枝血脈……”

曹綏捂住心口,似終於承受不住大禍臨頭、家破人亡的痛楚,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