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示意那丫鬟把水盆放低一些,拿了帕子放進去打溼,遞給桐姐兒,桐姐兒接了去擦臉,又擦了手,輕輕的放回銅盆裡,那丫鬟福了一禮,退了出去。

又幫棉姐兒和自己處理乾淨,一行人退出去,又進來一批,站到各個座位後面。

這下,連蘇連貴都有些侷促不安了。

蘇木槿皺眉斜了文殊蘭和顧硯山兩眼,朝湊到自己身邊的丫鬟擺了擺手,丫鬟去看文殊蘭,文殊蘭瞪過去一眼,“看我幹什麼,蘇三姑娘讓你下去就下去。”

丫鬟委屈的看了蘇木槿一眼,紅著眼退了出去。

以同樣的手法幫蘇連貴父女打發了伺候的丫鬟,蘇木槿將棉姐兒放在自己身邊的凳子上,幫她挑了幾樣軟化的菜放到她碗裡。

顧硯山早在蘇木槿打發人的時候,也打發了人。

他一個整日泡在血海里的人,從小到大吃飯穿衣都是自己來,活命的時候蛇鼠草根樹皮都吃,弄個丫鬟伺候?得了吧。

進來時還歡騰的桐姐兒這會兒吃飯都不敢夾菜,一雙眼睛不時的看向伺候文殊蘭吃飯的丫鬟。

蘇連貴更是不敢吃,他連坐都沒敢好好坐,就屁股沾了點邊兒,第一次跟這麼大的人物同桌吃飯,他整個人都惶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拼命的咽口水。

蘇木槿好笑的搖了搖頭,凡事都有第一次,等以後經歷多了,四叔就不會這樣惶恐不安了。

她顧著棉姐兒和桐姐兒,自己也隨意用了一些飯菜。

用過飯,眾人稍作歇息,重新坐上轎子往最近的一處院子而去。

“我們先去山上,看過山上的溫泉,從後面繞回來吃晚飯,然後再去冰雪城堡。”文殊蘭笑著說了安排,指揮腳伕往山上去。

走出一段路,桐姐兒恢復了先前的快活,指著頭頂高高的樓,驚喜道,“三姐,你看,好高的房子。”

蘇連貴附和著點頭,數了數,又是一陣驚訝,“八層,真難得。”

蘇木槿點頭。

起初,文殊蘭想建九層,被她和顧硯山駁了,理由很統一,九九歸一,九這個數字很敏感,不能用。

樓層是半木半磚,文家的人脈不只金水鎮有,據她所知,蓋這個樓的老師傅年輕時曾在京都呆過,在京都呆過與顧硯山、文殊蘭都認識,其身份幾乎可以呼之欲出。

其實,她最近一直在思考,文家從京城退到金水鎮的原因是什麼?

“哇,真漂亮……”

桐姐兒驚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木槿回神,抬眼看,已是到了山上,樓前。

第一層樓門匾處,赫然掛著一個門匾,寫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玉皇第一樓。”

蘇木槿扶了扶額,果然還是這個名字。

“這名字……”

蘇連貴略一停頓,文殊蘭湊過去,“蘇四叔,這名字怎麼樣?”

“……很霸氣。”

文殊蘭哈哈大笑,得意的朝顧硯山抬下巴,顧硯山不屑的翻他一眼,將他擠到一邊,率先往樓裡走去,丟下一句話,“王八之氣。”

“顧硯山!”文殊蘭氣的跳腳,撲過去就抱住了顧硯山的脖子,“你說誰是王八?!”

“誰承認誰就是。”

顧硯山反手將他揪下來,往前面扔,文殊蘭卻扯著他的腰帶,衝他嘿嘿笑,“你扔你扔,就看你敢不敢?”

顧硯山黑了臉,“文殊蘭,你要不要臉的?”

“不要!要臉幹啥不能吃不能喝的,不要了……”

顧硯山,“……”

“你不要,小爺我還要呢!你他孃的給小爺我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