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貴進了戰家大門,沒走幾步就被幾人攔住。

“二哥,你找張叔做什麼?”蘇連貴先出聲,面色淡淡。

蘇連華一怔,“老四,你怎麼也在這?六哥……”

他朝蘇連貴與戰六叔點了點頭,忙招呼晚兩人幾步出來的小張叔,“張叔,你快跟我走一趟,棠姐兒胸口和腹部受了重創,連吐了好幾口血,這會兒已經昏死過去了,你……”

說著,伸著手就要去拉小張叔。

戰六叔上前一步,一把拍開蘇連華的手。

蘇連華一愣,“六哥,你這是……”

戰六叔眼神一冷,一拳砸過去,蘇連華捂著肚子倒退數步,被大門門檻攔住才將將停下,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抬起頭時,面上一片蒼白,額頭冒出冷汗,“六哥?”

“二小子,今兒個我打你這一拳你可知道為什麼?”戰六叔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蘇連華。

蘇連華神情微愣,“六哥,能不能先讓張叔去看看棠姐兒?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一會兒一定回來聽六哥教訓。”

“不必。”戰六叔冷聲道,“你既然不知道錯在哪裡,這罰也就算了,只我這戰家門,你以後不登也罷!”

說罷,竟是不給蘇連華再開口說話的機會,轉身大步回了屋。

“六哥……”

蘇連華的神色明顯一滯,見戰六叔不回頭,面上瞬間漾滿悲傷之色,旋即,咬了咬牙,“張叔,你快去看看棠姐兒,她已經昏死好一會兒了……”

“我不去。”小張叔很光棍的說了三個字。

蘇連華似乎沒聽清楚他的話,“張叔,您說什麼?我剛才沒有聽清楚……”

“我說,我不去!”

小張叔好心的重複一遍,揚聲叫藍遺,“藍小子,跟你張爺爺走,棉丫頭剛醒,可需要不少好東西將養著,剛好我那兒前幾日得了一株野山參,你拿回來,讓槿丫頭給棉姐兒燉湯喝。”

藍遺睨了蘇連華一眼,低沉的應了一聲,率先往大門方向走去。

路過蘇連華時,蘇連華的眉峰皺了皺,藍遺輕蔑的嗤笑一聲,低聲罵了一句,“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蘇連華的臉色瞬間慘白。

小張叔見蘇連華臉色不好,心情莫名愉快了,嘴裡嘀咕著不知道什麼調調的歌謠也要出門。

蘇連華忙伸手攔住他,“張叔,人命關天……求你,看在咱們十幾年的情分上,救救棠姐兒……”

“怕什麼?”小張叔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沒聽說過嗎?禍害遺千年,你們夫妻那個寶貝蛋子不會那麼早死掉的!”

說罷,甩開蘇連華的手,與他擦身而過。

蘇連華愣愣的看著小張叔出了戰家,想到心力交瘁的妻子和一臉灰白之色躺在床上眼看就要斷氣兒的女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張叔!養不教父子過,孩子有什麼錯,您都記在我頭上,我代她受過,只求你救救她,槿姐兒出腳極重,棠姐兒怕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小張叔嘿喲笑了,“蘇家老二,你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你閨女為什麼被槿丫頭踹你不知道嗎?你家小丫頭被那朵毒海棠花日日虐待毒打你們夫妻難道一點都沒察覺?去看看你家小丫頭那渾身的傷!你只惦記你家那朵毒海棠花,咋不知道問問你家小丫頭是不是也受了內傷?”

蘇連華神情一滯,“棉姐兒……也受了內傷?”

“當心口一腳,虧的是孩子命大,不然當場就一命嗚呼了!”小張叔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小丫頭才多大?三歲四歲,你怎麼不說你家毒海棠花出腳重?在這給我上槿丫頭的眼藥,也不瞧瞧你們夫妻都做了什麼齷蹉事兒!”

“張叔……”蘇連華張了張嘴,卻覺得說什麼話都有些蒼白。

“棠姐兒她還是個孩子……罪不至死。”

小張叔呵呵冷笑兩聲,“我是不會出手救她的,你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趕緊回去帶著她去鎮上找大夫。”

蘇連華一臉絕望,“張叔……”

外面,藍遺催道,“跟這種人廢什麼話?趕緊走,姑娘還等著呢,拿完藥,我們還要回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