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監點頭,“聖上批奏摺的時候突然覺得心口發悶,義父讓我來請縣主過去一趟。”

蘇木槿眉頭一蹙,“方才請平安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

“這奴才哪知道啊,縣主,咱快去吧,可不敢耽擱了。”袁太監抹著額頭的汗,催促道。

蘇木槿肅然點頭,“走。”

兩人一前一後,腳步飛快,不多時已進了玉清宮內的書房。

盛文帝一臉蒼白的躺在美人榻上,閉著雙眼,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裳,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卻好像半點緩解都沒有,還是難受的緊。

袁青見到蘇木槿進來,忙攔住她的行禮,“長安縣主,聖上一直在等您,說免了您的禮,您趕緊給聖上瞧一瞧,聖上這是怎麼了?”

蘇木槿停下行禮的動作,嗯了一聲,快步走到美人榻旁邊,坐在袁青一早準備好的圓杌上,捏住了盛文帝的手腕,片刻後,她眸色微驚,立刻換了另一隻手,神色越發的凝重。

收回手,她站起身。

盛文帝睜開眼看著她,控制不住的大口喘氣,“朕、朕……怎麼了?”

蘇木槿掃了眼盛文帝,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垂下眸子,略清澈的眸底醞起一層嘲諷,聲音卻恭敬有禮,“回皇上,您這是……蠱毒發作了。”

“果然……”盛文帝長出一口氣,“朕去年、去年也是這樣……朕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你……你即刻……”

“皇上,蠱毒發作期間更不宜動手。”蘇木槿低著頭,不去看盛文帝想吃人的目光,聲音和緩繼續道,“牽絲蠱的蠱毒與別的蠱毒不同……”

“有什麼不同!”盛文帝突然大怒,“你是不是解不了這蠱毒,故意拖延時間……說!”

蘇木槿心底一沉,她確實解不了牽絲蠱,也確實在拖延時間,因為她在等一個人。

“皇上息怒,請先聽長安把話說完。”

盛文帝大口大口的喘氣,安靜的御書房一時間只剩下他破風響一樣的呼吸喘氣聲,“你最好把話給朕說清楚!”

“長安先前說過,牽絲蠱是有子蠱與母蠱兩個,子蠱在皇上身上,母蠱在下蠱人身上,母蠱不動子蠱不動,如今子蠱動了說明母蠱在動,只是,怎麼會這麼巧?去年這牽絲蠱只動過一次,今年卻連著兩次……敢問皇上,皇宮大內乃至整個京都是什麼人知道皇上中了蠱毒?”

此話一出,盛文帝一愣。

“請皇上仔細想清楚,這很重要,給皇上下蠱的人很可能就在這些人之中……”蘇木槿繼續引誘道。

盛文帝揉著胸口,搖頭,“朕不知道……太醫院的太醫都知道,老四知道,老二肯定也知道,老大……肯定不知道,那些大臣……周、齊兩家定是知道的,下面的人……朕想不起來了……”

蘇木槿抬頭去看袁青,袁青也搖頭,“聖上先前蠱毒發作,太醫院的人是按照中毒治的,那會兒知道的也就聖上說的這些,大臣們……應該是不知情的。”

蘇木槿頷首,“我明白了。袁公公,把我先前寫的藥方熬了藥給皇上喝,兩包藥八碗水煎成一碗。”

袁青去看盛文帝,盛文帝額頭冒汗,有氣無力道,“還不快去!”

袁青忙應了,叫了袁太監進屋伺候,自己親自去給盛文帝熬藥去了。

等盛文帝喝下藥,精神稍緩和一些的時候,蘇木槿又請了脈,脈象雖還有些紊亂,但比先前那股橫衝直撞卻好了很多。

“長安,你方才說,給朕下蠱的人很可能就在這些知道朕中了蠱毒的人中間?”盛文帝靠在美人榻上,目光凌厲的看著蘇木槿。

蘇木槿點頭,“長安也只是猜測,並不能肯定。想來皇上已經派人查了此事,早晚都會有結果的。”

盛文帝冷哼一聲,“結果?我倒想現在就有結果,可這些吃乾飯的,都查了多久了一點眉目都沒有!一群廢物!”

蘇木槿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袁太監縮了縮脖子,袁青皺著眉餘光嚴厲的掃了袁太監一眼,袁太監忙伸出脖子,又被袁青瞪了一眼,苦著一張臉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