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槿點頭。

項秋黎頷首,略思忖片刻道,“我明白了,但這件事由蘇姑娘開口並不妥。我曾聽我爹爹提及,當今聖上昔日對蕭家老將軍和蕭王爺……他給蘇姑娘的封號怕是給天下百姓看的。我家這事蘇姑娘沾不得,顧世子也沾不得。”

兩人對視一眼,都蹙起眉頭。

“依秋黎姐姐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項秋黎看著二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二位莫要忘記,我們家天生陰陽眼,先祖雖不讓我們輕易動用陰陽眼,但陰陽十三科,我們都是沾了皮毛的,到我娘這一代,外祖母不但不許動用,連學也不讓我娘學,卻偏偏發生那樣的事兒……外祖母臨去前幾年,曾將我接到身邊,親自教習陰陽十三科,陰陽十三科分……我有空再慢慢跟你們說,為今之計,是讓聖上親自下旨查明我爹爹是被冤枉的,揪出幕後真兇。”

“能說動皇上的人,不多……”顧硯山擔心道。

項秋黎卻笑,“不需要誰去說,我自有法子。”

“姐姐是想要入盛文帝的夢?”蘇木槿突然想到什麼,皺起眉頭。

項秋黎有些訝然的看著她,“蘇姑娘知道?”

蘇木槿的臉驀然一沉,“此計不可行!盛文帝是皇帝,身為九五之尊,是真龍天子,有天道庇佑,姐姐強行入他的夢,必受反噬!不可以!”

“蘇姑娘不必擔心,我不會莽撞行事的,我們陰陽師也有規矩的。我爹救人無數,身有累累功業,有我爹的魂魄入盛文帝的夢喊冤,再好不過。我不過是在一旁幫我爹一把,不會……”

“姐姐誆我無知嗎?”蘇木槿卻不鬆口。

她前世見過項秋黎出手入皇帝的夢,幾乎耗盡精氣,昏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醒過來,卻也因此虛弱了好久,身體自那後更是再沒好起來。

項秋黎一怔,“原來蘇姑娘對陰陽十三科也有涉獵?”

蘇木槿搖頭,“並沒有,只是……我很久以前認識一個朋友,她也是擅長陰陽十三科,強行入真龍天子的夢,太傷己身。”

項秋黎瞭然點頭,“原來如此。”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有我來說,剛好明日早朝,我會在早朝後找盛文帝說此事,就說項大人託夢給我,喊冤……”

“你今日救人,怕被那些官兵看到了,不妥……”蘇木槿搖頭。

項秋黎笑,“不入盛文帝的夢,換個人便是。顧世子清楚朝中局勢,可能查出大理寺是誰的地盤?與大理寺對立的又是誰?”

項秋黎這麼一說,蘇木槿與顧硯山都笑了。

……

翌日,定國侯齊宣在大殿之上嚎啕大哭,聲稱昨日夢到忠臣被冤枉逼撞影壁而亡,請聖上查明真相還項遠山一個清白。

一言激起千層浪。

二皇子一派紛紛上書,言大理寺無辜逼死忠臣,實在罔顧國法聖上,請聖上下旨查明真相,還忠臣一個清白,免得讓為國盡忠的忠臣良將寒了心。

盛文帝看向周丞相。

周丞相眼觀鼻鼻觀心,冷靜的走出去,上言此事確需查明一切再行定奪。對於定國侯做夢一事表示:怎麼誰都沒託夢,託給定國侯了?定國侯與那人認識不成?

大理寺卿嚇出一聲冷汗,被周丞相冷冷瞪了一眼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表示他不清楚此事,回去查明真相再來回稟。

盛文帝無趣的擺擺手,吩咐他即刻去查清此事,若有糊弄,嚴懲不貸。

大理寺卿忙應聲。

定國侯不依不饒,“聖上,項大人在夢中與臣說的明白,言那些人正是奉了大理寺的命令,還帶了聖旨以他貪汙受賄、魚肉百姓為名,要壓他下監,還大言不慚的表示,大理寺已經坐實他的罪名,只要他進了大理寺,就會立刻處死他,對外偽造成他畏罪自殺的模樣,所有他才拼了那條命撞壁喊冤,聖上,讓大理寺單獨查清此案,不妥啊!”

“那以定國侯之見呢?”

“為臣不敢,還請聖上多派人一起監查!還忠臣良將一個公道!”定國侯言辭鑿鑿,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