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槿狡黠一笑,“什麼都聽我的?”

沈婉姝點頭如搗蒜,雙眸放著刺眼的光芒。

蘇木槿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沈婉姝白她一眼,拉著她往前走的動作一點沒慢,邊走邊抱怨道,“我還是小時候見我奶你姥姥耍過一次,央求了她好多次,她都不教我!”

“我跟你說,那劍法舞起來真是……”沈婉姝話頭一頓,空著的手拍了拍腦門兒,急的直揪頭髮,“……那什麼詞兒來著,反正就是既好看又能殺人!”

“身形翩若驚鴻,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蘇木槿笑著插嘴道。

沈婉姝翻著眼想了想,重重點頭,“還是槿姐兒你腦袋瓜好使,咱們家除了二哥,就你聰明會讀書了,我可是看見字就犯困……”

棉姐兒趴在蘇木槿背上,撅著嘴輕輕哼了一聲。

沈婉姝嘿了一聲,抬手捏了捏棉姐兒的臉頰,“哎呀,把我們棉姐兒給忘了,聽你三姐說,棉姐兒讀書識字也最厲害了,是不是?”

棉姐兒小臉一紅,害羞的往蘇木槿頸窩裡鑽。

沈婉姝哈哈大笑。

蘇木槿無語的看著沈婉姝。

兩人直走到菜市街口右拐,進入了一個僻靜的小路,走了約莫半刻鐘,沈婉姝指著前面一棵柳樹下的兵器鋪子高興的跳了跳腳,“到了,就是那兒!他們家是專門打兵器的,什麼刀劍長槍,我送你的鞭子也是在他們家做的。”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鋪子前,正在淬著一把鐮刀的中年男人瞧見她,笑著招呼,“沈家丫頭來啦,這次又想打什麼?”

“葛大叔!”

沈婉姝笑著回了話,拉著蘇木槿往前走了一步,“葛大叔,這是我小姑家的表妹,姓蘇,排行第三、第九的。我們想打兩把長劍,軟劍更好,能像鞭子一樣纏腰上的那種更更好……”

“蘇三姑娘,蘇九小姑娘。”葛大叔笑呵呵的跟蘇木槿姐妹打了招呼,看著興奮的臉頰泛紅的沈婉姝搖了搖頭,“你這丫頭,當那打劍的好材料這麼容易得?上次你爹跟你四叔那兩把劍已經把我跟我爹藏了這麼多年的石頭給用的差不多了,想再要……可難嘍。”

沈婉姝傻眼了。

“那怎麼辦?一點都沒有了嗎?一把劍都不夠?葛大叔……”

“倒是夠一把匕首的。”葛大叔將冰水中的鐮刀取出來,放到一旁朝沈婉姝三人看過去,“你們先坐那邊涼快地兒等會兒,我把這把鐮刀給打出來,再說。”

沈婉姝應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拉著蘇木槿轉身走到了另一棵柳樹下一張小方桌旁的小杌子上坐下,沮喪的看著蘇木槿,“完了,泡湯了。”

蘇木槿笑。

沈婉姝皺起眉,“你還笑!你不想要了?”

蘇木槿搖頭。

“那你還笑。”

蘇木槿無奈的將身上扭屁股扭腰想往下滑的棉姐兒放到地上,才笑道,“咱們可以先使著普通的劍,一邊學劍法一邊找人幫忙尋覓材料就是了。”

蘇木槿擰了擰眉,她記得當時棲顏姐跟她提過有一種材料做出來的長劍,刀身單薄如紙,卻堅韌鋒利無比,她一時想不起材料的名字。回頭問一問文殊蘭或者顧硯山吧。

說來,顧硯山回去也不少日子了,最近沒見信件也沒訊息,是不打算再來金水鎮了?

她努力想著前世這時候京都有可能發生的事,可那會兒的她身處囫圇之地,能記得的都是那些已經公諸於眾的事。

顧硯山已經躲過了繼母和繼母孃家的迫害,下一步,是反擊還是?

她記得的有限,還真是無從得知。

不過,前世顧硯山並沒躲過去,所以,今生與前世的發展會有所不同吧?

沈婉姝在一旁拍掌大笑,“槿姐兒,你這個主意好!咱們就這麼辦!四叔經常帶人往各地走鏢,回頭讓四叔幫我們盯著點,還有文家那,請文家那個紈絝少爺也幫幫忙……槿姐兒,你說他會答應嗎?”

沈婉姝有些不確定的問蘇木槿,蘇木槿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應該沒問題的。”

沈婉姝面上的擔憂消去,又高興起來。

葛大叔忙完手頭的活,將鐮刀遞給一旁的一個學徒,尋水盆洗了洗手,胡亂的甩去手上的水漬,大步朝三人走來。

“沈家丫頭,怎麼突然要打劍?大叔記得你的武器是長鞭……”葛大叔掃了一眼掛在沈婉姝腰上的火紅色長鞭,笑著坐下來,倒了三碗水推給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