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美人榻上還在輕微顫抖的蘇木槿,心中一時五味陳雜。

浮雲順著自家少爺的目光看過去,滿心都是同情,“這些事落在一個姑娘身上,確實讓人挺難承受的……”

“孃的,都他孃的什麼事兒!”

文殊蘭臭罵一聲。

那邊,老大夫已經開好了藥,文殊蘭朝浮雲擺了擺手,“把藥方拿去外面,找一個腿腳快的去仁和堂抓藥,回來煎好送上來。你去鎮上的威武鏢局走一趟,就說蘇三……算了,先去煎藥吧。蘇家的事等蘇三醒來自己來處理吧,她肯定不願意我插手。”

浮雲應了一聲,接過老大夫的藥方出了房間,下了樓。

浮雲這次學聰明瞭,牽了馬騎著去仁和堂,回來趕緊去廚房把藥煎了,端上去時,浮霜帶來了家裡的幾個大夫,正給蘇木槿號脈。

“怎麼樣?”文殊蘭在一旁問道。

幾個大夫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道,“受驚過度,以致心脈混亂,引起的昏厥抽搐,老大夫開的藥對症,喝完藥病症會減緩。”

文殊蘭擺擺手,“行了,你們都回吧,喬老留下來。”

喬老就是最初給蘇木槿診脈的老大夫。

喬老欠身應下,目送仁和堂的大夫和急匆匆被浮霜從文家拉來的大夫們離去。

浮雲端了藥進來,文殊蘭叫了一個小丫鬟來喂蘇木槿喝藥,卻見她牙關緊閉,竟是喝不進去藥的。

“少爺,蘇三姑娘喝不進去藥……”

文殊蘭一臉緊張的去看喬老,喬老亦是一怔,略一思忖,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竹篾子遞過去,“撬開她的牙齒往下灌,這藥她必須喝進去,心悸才會減緩病症才能好。”

小丫鬟哆嗦了兩下,哭喪著臉看文殊蘭,“少爺,奴婢不敢。”

文殊蘭瞪了小丫鬟一眼,浮雲與浮霜走上前,“少爺,我們來,只是這男女授受不親……”

“授受不親個鬼!人都這樣了,還說什麼授受不親!趕緊的,我抱著她,浮雲你來撬開她的牙齒,浮霜你喂藥!”

小丫鬟忙起身退到一邊,文殊蘭上去接手,將蘇木槿固定在自己懷裡,浮雲拿了竹篾子去撬,浮霜舀了一大勺藥水準備往裡灌!

三人折騰了一身的汗才算將碗裡的藥給灌下去。

文殊蘭扶著蘇木槿將她小心的放回美人榻上,才長吁一口氣,一屁股坐在美人榻旁的圓杌子上,“蘇三這……”

看著蘇木槿那白的透明的小臉,文殊蘭到了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下去,只覺喉嚨裡哽了什麼,鼻尖酸的難受。

他猛起身,快步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越來越燥熱的天,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都他孃的是些什麼破事兒!

自己一個閨女要害另一個閨女,爹孃知道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隱瞞而不是告訴另一個孩子真相?這是什麼德行的爹孃?這他孃的是親生的嗎?!

難怪那日他帶著禮物去恭賀蘇三分家,蘇三跟沈家人去了苗家寨!

被親生爹孃這般對待,蘇三不傷心難過才怪!

文殊蘭氣惱的一拳頭砸在窗戶上,窗戶上雕刻的一隻活靈活現的鸚鵡瞬間被砸成了一個坑。

浮雲與浮霜對視一眼,拉著老大夫和小丫鬟出了房間。

喝下藥,蘇木槿的神情漸漸緩和,身子也不再出現驚悸顫抖,老大夫進屋把了脈,笑著道,“無礙了,我再開一個藥方喝上兩日鞏固一下,不過以後要多注意不能再受這樣的刺激,心悸過速是會死人的。”

文殊蘭的心一緊,看了眼蘇木槿,朝大夫點了點頭,又叫了浮雲,“跟著喬老去仁和堂抓藥。”

浮雲應了,與老大夫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見蘇木槿滿頭的汗,文殊蘭又叫了丫鬟進來,讓她幫蘇木槿擦拭一下身體,換身乾淨的衣裳。

小丫鬟忙應了,去樓下端了熱水,拿了乾淨的換洗衣物,幫蘇木槿收拾了,扶她重新躺下。

蘇木槿一直沒有醒,直睡到文殊蘭胡亂扒了幾口午飯,沈婉姝帶著沈大舅舅沈延崢與大舅母楊氏趕到酒樓。

沈婉姝連額頭的汗水都顧不得擦,從馬上跳下來,將馬繩丟給門口的夥計,拎著裙襬一路衝上了二樓,“槿姐兒,我回來……唔唔……”

文殊蘭正躺在另一張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猛聽到沈婉姝的嗓門,從美人榻上一躍而下,撲過去,捂住了沈婉姝的口鼻。

“閉嘴!蘇三睡著了,你要把她吵醒嗎?”

沈婉姝瞪大了眼,眼珠子轉著,狠狠瞪了文殊蘭一眼,雙手扒著文殊蘭捂著自己口鼻的手,這個混蛋,想憋死她嗎?!

“登徒子,放手!”沈延崢一見閨女被人輕薄了,身形一動,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