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慢慢收手。

蘇木槿臉色發白,額頭後背全是汗,抬手擦了擦,看了眼面色稍好一些的顧硯山,與藍遺道,“我下山回村裡尋戰六叔借牛車,你一會兒揹著他避開村裡人到村子外面的大道上等我。”

藍遺蹙眉,“我去。”

蘇木槿看過去,似笑非笑,“你覺得我背的動他?”

藍遺,“……”

目送蘇木槿離去,藍遺端坐在洞口,打坐調息運氣。

顧硯山看著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叫藍遺?”

藍遺驀然睜開眼睛,看著顧硯山,“顧世子有何指教?”

顧硯山笑,“不敢,只是想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我沒救你,我只是受人所託。”藍遺淡聲說完,重新閉上了眼睛。

顧硯山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也閉著眼靠牆養神。

等他再醒來,已是身處金水鎮文家。

蘇木槿坐在床下小杌子上,文太太守在他床頭,正拿著帕子抹眼淚,見他睜開了眼睛,高興的又哭了起來。

蘇木槿朝他眨了眨眼睛,勸解道,“太太莫哭,讓我瞧瞧顧少爺的身子怎麼樣了?”

文太太忙誒了兩聲,起身讓開。

蘇木槿替換著將兩隻手腕都號過,長鬆一口氣,“沒事了,體內大部分毒素都排出來了,剩下的餘毒只能靠平時的飲食慢慢清理了。”

“真的?”文太太喜極而泣,雙手合十連念阿彌陀佛,“我去給菩薩上柱香,保佑我們家少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過幾天去長寧寺給菩薩塑金身去……”

“驍哥兒,你先陪蘇三姑娘說說話,我去給菩薩上香去啊……你想吃什麼,一會兒我吩咐廚房給你做。你喜歡吃我做的烤雞翅膀,我這就去給你做……”文太太高興的轉身就往外跑。

被聽到動靜進來的文老爺一把扶住,“怎麼毛毛躁躁的,驍哥兒醒了嗎?蘇三姑娘怎麼說?大夫呢?咱們家的大夫呢?都過來再給驍哥兒看看……”

“奶孃,奶公,你們別急,我沒事了。”

顧硯山臉色雖帶著一些青氣,眼神卻比先前有力很多。

文老爺瞧見顧硯山的神色,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是開口喚了家裡的大夫進來,挨個把了脈,確認顧硯山的命保住了,在床上休養幾日,調理一下身體應該就沒大礙了。

文殊蘭不滿意,指著說應該沒大礙的大夫,“什麼叫應該就沒大礙了?說人話!”

大夫朝蘇木槿看過去,蘇木槿垂著頭幫顧硯山掖被子,似乎沒聽到文殊蘭的話一般。

大夫苦笑著對文殊蘭道,“大少爺,顧少爺中的是斷腸草跟鶴頂紅啊,要不是蘇三姑娘以毒攻毒,這……”這都是必死的人了,哪還能要求更高。

“這什麼這?還不說清楚……”文殊蘭急的跳腳。

文老爺與文太太剛松下的心又都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大夫。

三個大夫哭喪著臉朝蘇木槿作揖,“蘇三姑娘……”

“行了,別為難他們了。”蘇木槿起身,朝三個大夫點了點頭,“你們先去吧,把我先前開好的藥方拿出來,燒水煮沸了倒入木桶裡,一會兒抬進來。”

三個大夫連連點頭,額頭的汗都顧不得抹,腳步飛快的溜了出去。

文殊蘭氣的跺腳,“養他們有什麼用?連個斷腸草的毒都解不了……”

“蘇三姑娘,我們家驍哥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