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華與蘇連貴兩人同時臉色大變,異口同聲道,“你們說什麼?”

三人對視一眼,將話重複了一遍,又道,“這個年紀的人本來就要注意身體,老爺子的扭傷看上去有幾次了,老人家的骨頭本身就脆,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不過諸位也不用太擔心,老爺子這會兒是睡著了,以後好好休養,身子還是有機會好起來的,蘇姑娘,您看我們是開了藥方還是……”

蘇木槿看蘇連華,“爹……”

“勞煩幾位大夫了。”蘇連華躬身施禮,幾位大夫忙道不敢,魚貫出了裡間去商討開藥方。

“大哥,你可滿意了?”

“我不懂你說啥。”

蘇連華冷冷的看了蘇連榮一眼,蘇連榮有些心虛的避開了蘇連華的視線。

蘇連貴已是看都不想看見這個一母同胞的大哥了!

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睡的深沉的蘇老爺子,想到文家大夫說的那些話,只覺的臉燒的似著了火,熱騰騰的。

胸口也似堵了一塊兒大石頭,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他閉了閉眼,抬腳轉身出了裡間出了醫館,再不出來,他覺得自己真的會憋死!

他疾步走到路邊一棵三人摟抱粗的大樹旁,一腳踹了過去,感覺到腳趾頭傳來的銳痛才有種真實的感覺。

這都他孃的什麼事兒!

裴氏見他瘋癲的模樣,嚇的忙過來攔阻,“你這是幹什麼?”

蘇連貴一張臉皺巴巴的扭曲著,看到裴氏,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苦笑道,“你說,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要幹什麼?

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有後娘就有後爹。

還不是欺負人家沒有親孃幫著說話,可著勁兒的糟踐!

但這話,她不能同蘇連貴說,只能跟著嘆氣。

蘇連貴氣的紅了眼,發狠道,“這麼點骨肉親情,早晚給他們作踐的一乾二淨!”

裴氏依然沒有吭聲,心裡卻道,早晚早晚,只怕現在已經是那個晚字了。

蘇連貴常日在外奔波,家裡的事不很清楚,她卻是看的很明白,早在蘇老太太差點要了槿姐兒的命,沈氏拿著菜刀追殺蘇老太太開始,二房與正屋就已經是水火不相容了。

……

文家大夫開了藥方,囑咐一日三次,量不可少,如此半個月後,老爺子的身子必會好轉。

“只是,其中有味藥是南方炎熱之地特有,來往儲存十分不易,所以價格昂貴,外面並沒有賣的,只有文家藥材庫裡有。”

“大伯,四叔,這藥錢怎麼說?”

蘇連華要開口,被蘇木槿搶了先。

蘇連貴冷眸掃了眼不吭聲的蘇連榮,突然不生氣了,“既是爹生病花銀子,自然公中一部分,各家出一些孝敬,大哥,你說呢?”

蘇連榮這會兒哪還敢提要錢的事兒,他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別人不清楚,他是最清楚事情原委的,老爺子真能養好還罷,若是真的後半輩子癱在床上了,他想想要面對的老爺子的怒火,就頭皮發麻。

“我、我這會兒真是手頭拮据,老二,你不是借了二十兩銀子嗎?不如你先把銀子出了,等回頭大哥手裡寬鬆點再還你……”

蘇連華沒有搭理他,只是對三個大夫點了點頭,“今日多謝三位大夫,他日再登門答謝。”

三位大夫忙道不用,說好天亮會將藥抓好送來醫館,然後告辭離去。

蘇連華將人送出醫館,就一直待在了外面。

蘇連貴遠遠的看著,沒敢過去。

文家的大夫回去沒多久,就有下人領著一串包好的藥送到了醫館,蘇木槿問多少藥錢,下人躬著身道,“都是自家藥鋪的藥,少爺說收個本錢,蘇三姑娘就給五十兩吧。”

蘇連榮吞了吞口水,悄悄的鑽進了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