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朗格的宴請(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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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一天你會被你那莫名其妙的良心給餓死吧。等那天到來,我想你一定會餓得和畜牲棚裡的豬在乾草槽裡一起搶食物吃,”朗格壓制著火氣,刻薄地說道,“現在,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原因,不然我就只能請你這個掃興的傢伙離開這裡了。”
“既然你想聽,好吧,大家都聽好了,根據我的探子得到的情報,今天晚上宴會上所有的食材,包括朗格伯爵營地裡士兵們現在嘴裡正吃著的食物,通通都是從附近的埃爾博菲德村搶過來的。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這張桌子上所有帶著血液和罪惡的骯髒食物,我連一口都吃不下去。”
“什麼!?”
桌上的貴族們驚訝地將食物迅速放回桌子上,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彷彿他們吃的是人的血肉。也有人如同劫後重生一般舒了口氣,比如周圍的僕人,至少這件事和下毒無關,管他食物怎麼來的呢,反正他們這些僕從不用上絞刑架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朗格的身上,出乎西蒙和溫特意料的是,朗格的表情一如反常的冷靜,他像是一個冷血的殺手,嘴角反而勾出了一絲令人不安的微笑:“你說的這些話就像秋天從樹上掉下的枯葉,無根無萍,沒有一點能讓人信服的地方。你的指控荒謬至極,除了汙衊,還是汙衊!”
“我的人看見你計程車兵打扮成強盜的樣子,身上沾著血液,帶著一馬車的糧食,牽著成群的牲畜,從主路上往回走。而你們回來的方向,就是剛剛被打劫過的埃爾博菲德村。我可不相信剛好會有那麼湊巧的事情發生,那麼答案就十分顯而易見了。”
朗格繪聲繪色的描述令餐桌上的大部分貴族信服,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如同一隻笨重的公牛一樣闖進了大家的耳朵裡。
“不,不!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你的推斷,”伯爵沃爾夫抓起他面前的銀盃痛飲一大口酒,接著用杯底敲擊了兩下桌子,示意背後負責斟酒的僕人給他滿上,“你沒有任何能拿出手的證據,那就意味著你現在的指控不過是臆想出來的栽贓汙衊。”
“如果你的眼睛依舊是好使的,你一定會發現伯爵朗格計程車兵帶回來的牲畜大部分都是雌性的,”溫特不緊不慢地繼續出招,“眾所周知,沒有哪個農民會願意賣掉能產奶的母牛和母山羊、能生崽的母豬和能下蛋的母雞。即便願意賣,也會出價很高。然而現在,我們卻像吃黑麵包一樣吃掉它們,甚至連幹粗活的雜役都有份。我的上帝,這樣事情簡直是駭人聳聽,聞所未聞!如果這些牲畜不是搶來的,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我不需要解釋,因為你依舊拿不出任何證據,”朗格傲慢地拿起一塊烤肉,毫無顧忌地塞進了嘴裡,大肆咀嚼,這絕對是在挑釁溫特,“你的初衷完全不是為那些愚昧的農民討個公道,而是為了找個機會攻擊我,僅此而已。”
餐桌上的貴族們狐疑了起來,他們彷彿來到了一條道路的分叉口,糾結於是相信溫特邏輯合理的推斷,還是朗格和沃爾夫堅持的無證據無罪論。雖然男爵卡爾、勒梅特和黑爾傾向於溫特,但溫特的身份特殊,是公爵的間諜總管,他們也不想被人當成利益博弈的棋子,於是他們選擇緘口沉默,呆在分岔路口觀望。
“或許,我們可以把村莊的倖存者帶到伯爵朗格計程車兵面前,看看他們會不會指認出一些熟悉的面孔?”公爵阿馬德烏斯出來緩和氣氛了,他提了一箇中肯的建議。
“這行不通,我親愛的公爵大人,”朗格很快便搖了搖頭,但不忘保持著對公爵應有的尊敬,“這些農民被強盜襲擊了,現在一無所有,如果有人給他們一個指認兇手的機會,哪怕把他們帶到國王的親隨侍衛隊面前,他們也會一口咬定那就是兇手。”
“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可是會下地獄的!”男爵卡爾在身上劃了個十字聖號。
“誰知道呢,只要他們事後對著神父虔誠地懺悔,聲稱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這麼幹,上帝肯定會原諒他們的。問題是,誰來原諒那些被急了眼的農民冤枉的可憐士兵?”伯爵沃爾夫又喝了一口酒。他的家族雖然已經皈依了基督教多年,但他依舊信奉古老的日耳曼多神教。他不喜歡只要懺悔就能赦免罪行的上帝,他的信條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一時間,餐桌上又陷入了尷尬的對立僵局。
“既然大家爭辯不出結果,那就只能把這件事情交給上帝來裁決了。”酒鬼男爵勒梅特藉著酒膽,提出了他的意見。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交給上帝來裁決,就意味著朗格和溫特得進行一場生死決鬥,獲勝的人就是上帝所青睞保佑的人,而戰死的那個則自然就是無恥的說謊者,遭人唾棄。
大家又將目光聚集到了公爵身上。他的封臣要進行生死決鬥,雖然說領主的干涉行為是不恰當的,但現在是特殊時期,馬扎爾人已經駐紮到河對岸了,甚至已經嚇得一些貴族計程車兵直接當了逃兵。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人的力量都是珍貴的,公爵會干涉決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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