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聽尊便,我的大人。”侍從裡德爾來到桌子前拿走了銀幣,他那小心的樣子就像是在對待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對於平民來說,這是一筆實實在在的鉅款。

“另外,我的老爺,似乎我們的主食也不太多了。”米勒爵士看上去已經不怎麼習慣這堅如磐石般的黑麵包了,他像是吃苦草藥一般嚥了口湯,將嘴中的咀嚼物送進肚子。

“我們還有接近三十袋燕麥粒和黑麵包。如果每天都按照今天這個吃的話,我們的主食也只夠十天了。”比爾爵士補充道。

“如果我們的食物吃完了怎麼辦,我們還得在公爵營地旁邊的糧草商人那買麼?”胖子有些擔憂,雖然馬扎爾人的大軍已經抵達了對岸,但天知道這些野蠻人什麼時候才會發起進攻。

“我不贊同,那個糧草商人實在是太貪心了,一條烤鰻魚乾賣兩銅幣,五條黑麵包賣三銅幣,一掛香腸賣六銅幣,一扇燻豬腿賣十銅幣……我的上帝,這的糧食價格比弗爾德堡翻了一番!”米勒嫌棄地說道。

“那就派十個士兵護送輜重馬車回亨訥貝格堡買糧食吧,”西蒙雙手撐在桌子上想了想,最終拿定了主意,“我們至少還需要十天的食物儲備,亨訥貝格堡的糧食價格還算是穩定的。胖子,你來負責這件事,我們需要麵包、燕麥和豆子。如果有價格合適的風乾肉,也採購一些回來。”

“好的,大人。對了,如果有燻魚的話,要買一些回來嗎?”胖子撓了撓頭。在齋日,魚肉和極少數禽肉幾乎是所有基督徒唯一的肉食來源。

“魚肉太貴了,更別提燻魚了。鑑於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是忘掉齋戒日的肉吧。”西蒙想都沒想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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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並不只有西蒙的軍隊遇到了食物補給的問題,朗格最近也在為這件事情發愁,但他向來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或者說,他有自己的方法為部隊提供食物。

在太陽徹底下山前,一隊穿著印有多爾斯滕家族紋章計程車兵有說有笑地牽著一群牲畜走向了朗格的營地。

一個坐在大路旁無所事事地拿小刀削樹枝皮的棕發男人微微抬起了頭,他聞到了這群士兵身上的血腥味。

這個男人穿著不舒適的粗麻衣裳,在他旁邊的地上放著一揹簍的木柴,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正在偷懶的樵夫。

“嘿!躲開點,打柴的農民!”領頭計程車兵注意到了棕發男人的目光,不過,在他看來,這個窮酸的傢伙最多隻是在覬覦他們,或者想趁亂搞一隻小豬走,於是甩起鞭子抽在了男人旁邊的地上。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男人看上去被飛濺起的塵土給嚇壞了,他慌亂地躲在了路旁的櫟樹後面。

“這才像話!”領頭計程車兵對男人如老鼠一般躲開感到十分滿意,卻全然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怯懦無比的樵夫其實是男爵溫特佈置在主路旁收集情報的探子。

棕發探子敏銳地掃視著從他面前經過計程車兵,有些士兵的手上和外衣上有顯眼的乾涸血液,那肯定不是士兵自己的血液。而當他看向那群畜牲時,他發現了更令他驚訝的事情——大部分牛、羊、豬是雌性的。

一般來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哪個農民會蠢到把這些依舊能生產牛奶羊奶和小乳豬的畜牲拱手相讓,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站了起來,仰起了頭,頭頂的樹葉實在是太繁茂了。於是,等這群士兵走遠後,他舔了舔嘴唇,向面前的櫟樹攀爬了起來。

等他爬到了樹頂,他眺望向了這群士兵來的方向——在遠方接近地平線的地方,一縷濃濃的黑煙直衝橙紫色的天空,若隱若現的火光如同螢火蟲的尾巴一般點亮了即將熄滅的晚霞。

他不寒而慄了起來。

“這群雜種!那可是伯爵威廉的村莊,那可是我們要保護的王國子民!他們哪來的膽子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棕發探子嘟囔著,從樹上跳下來。他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旁邊沒人後,快步向男爵溫特的營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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