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謠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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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男爵溫特的人也加入了挖掘的隊伍。
但是,上午營地中流傳出來的謠言並沒有止住,反而像是有一隻隱形的手在背後推波助瀾,一股令人不適的恐懼情緒在樹林中計程車兵間蔓延開來。
「嘿,你聽說了嗎,」一個穿著破爛的武裝衣,頭上戴著開了線的風帽,腰間別著一柄佈滿鏽跡短斧的中年士兵一邊喝著蜜酒,一邊向靠站在一顆山毛櫸旁邊的年輕士兵搭話,「他們在挖掘我們所有人的墓坑。」
「你在胡說,」這個年輕計程車兵是男爵卡爾的手下,他從領地裡的老士兵口中聽說過他的領主與西蒙曾經並肩作戰的事蹟,所以對西蒙的印象還挺不錯,「我不認識你,請你走開。」
「哈,喝完了這杯蜜酒,我們就算是認識了。」中年士兵伸手將木酒杯遞到年輕士兵的面前。
看著木杯中清甜透徹的蜜酒,年輕士兵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被人請喝酒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好吧,朋友,」年輕計程車兵咂了咂嘴,接過酒杯,將杯子中的蜜酒一飲而盡,「這可真是天堂撒下的甘露聖水!」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給我留啊。」中年士兵苦澀地笑了笑,從年輕計程車兵手中拿回了空空如也的木杯。
「我叫魯德維格。」年輕士兵擦了擦嘴角,意猶未盡地說道。
「我叫漢斯,我的朋友。」
他們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起來。他們的話題總是繞不開日常的生活,女人、好酒、領主的奢靡生活、村子裡發生過的任何值得一談的事情。最後,他們說到了對這場戰役的擔憂。
說到這,衣著破爛的漢斯看著臉頰已經開始發紅的魯德維格,嘴角翹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魯德維格啊,我的朋友,你看看空地上那些正在掘地三尺的傢伙,雖然你失去了你的父親,對生活充滿消極,但我敢說,你並不算是最悲觀的人,他們才是。」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說?」年輕的魯德維格感覺自己的舌頭大了起來,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聽說呀,這群人在為我們準備後路。」漢斯故作神秘地說道。如同他所預料的,這更加激起了魯德維格的興趣。
「準備什麼後路?」
漢斯反而緘口不談這個了,他從腰間繫著的髒兮兮的布袋子中拿出了一小條肉乾,用力將它掰成了兩半。他將一半塞進口中咀嚼,將另一半遞給了魯德維格。
「人總是會死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點我同意。」魯德維格對這一點深有體會。他的父親意外死亡後,他的母親便經常告誡他這句話。
「從這一點上來說,讓那些士兵挖坑的人一定是明智的,他知道這次戰役無論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就開始提前準備了,」漢斯坐在山毛櫸旁邊的石頭上,一邊發出咀嚼的聲音,一邊說道,「挖土計程車兵嘴裡說著這是準備什麼陷阱,但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悲觀的男爵西蒙給矇騙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顯然魯德維格已經有些慌了神,在酒精的作用下,恐慌的情緒在他的心底滋生,直接寫在了他的臉上。
「你只需要看看他現在正在做什麼,」漢斯對魯德維格的恐懼很滿意,他指了指遠處的空地,「或許在這個悲觀的男爵心中,馬扎爾人吹響的進攻號角便是我們的死亡號角,馬扎爾人的衝鋒就是魔鬼的進攻。最終,我和你,以及所有人,都會埋葬到他們正在挖的大坑裡,直到末日審判的那一天。」
「太可怕了,沒想到男爵西蒙是這樣的人。」
「不要把每個人想象得那麼好,孩子,你太單純了,你得透過一件事情的表象看到本質,」漢斯知道自己已經達成了目的,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準備離開,「我想,我有必要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保重,我的朋友,希望你接下來一切安好,但願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不是在那個坑裡。」
漢斯沒有趁熱打鐵,或者是明示魯德維格去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他知道這樣反而會令人懷疑自己的動機。
現在他的行為,說白了不過是交了個新朋友,聊了聊自己的看法,然後離開。這樣很少會令人懷疑,同時又在士兵間撒下了他想要的種子,真是一舉兩得。
這是朗格琢磨出來的新點子。除了漢斯,還有十幾個和他幹相同事情的人在樹林中的營地間遊蕩,他們小心翼翼地、不留證據地散播著打擊西蒙的言論。
營地裡計程車兵沒別的事情幹,最大的消遣無非是聊天、喝酒。不出意外的話,很快他們散播出去的謠言會傳遍整個營地,而且不僅僅侷限於科隆公爵計程車兵。
現在,朗格可算是學到教訓了。既然當面對質口頭上始終贏不了他的弟弟,那就玩點暗地裡的陰招吧,先從造謠打擊西蒙的名聲開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