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想在伯爵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最勇猛的一面。要知道,這可是一個的階級躍升機遇,一張獲得貴族身份的船票。

對於這群出生卑微計程車兵們而言,這樣的機會是真的可遇不可求,只有白痴才不會去盡力爭取。

這個時期和中世紀盛期晚期不一樣,階級上升的通道還尚未被堵死。

在這個動亂的時期,只要在戰場上出人頭地,就有機會被領主賞識,納入私兵衛隊,賜予一塊采邑。

雖然采邑不能世襲,但只要這些成為貴族私兵計程車兵跟隨領主在多年的征戰中英勇作戰成功存活下來,獲得了更多土地的領主一般會不吝冊封他們一塊真正可以世襲的土地,讓他們成為騎士,躋身貴族的一員,從而改變命運。

看到這些士兵的反應,貝格伯爵很滿意。

反正在這麼多天的攻城戰中,自己的私兵損失慘重,許多采邑現在處於無主狀態,他正好可以藉助這個機會補充私兵兵員,還能順道收攏一波人心鼓舞士氣,真是一舉多得啊。

而此時,鎮外攻城營地前的洛翁伯爵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斷糧斷草這麼多天,人數明顯處於劣勢的守城方這會兒忽然士氣暴漲。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洛翁伯爵明白,在他的兵力優勢面前,貝格伯爵計程車兵再怎麼士氣高昂也無濟於事,最終擺脫不了被擊潰的結果。

“收起你們的仁慈,給我殺光他們,然後帶著戰利品回家!”

“啊啊啊啊!”

伴隨著悠長的號角聲,洛翁伯爵計程車兵們爆發出了猛烈的戰吼聲,朝著杜塞爾多夫鎮此時已經碎成幾瓣的鎮門衝了上去。

鎮門早已被投石車摧毀,對此,貝格伯爵無計可施。

他原本打算派人將一切可用的雜物堆積在鎮門口阻礙敵人的進攻,但時間太緊了根本無法實現。

鎮門門樓上計程車兵不斷地往鎮門下蜂擁而入敵軍頭上投擲石塊,而在這些天裡早已經熟知了守城方手段的敵軍則嫻熟地舉起了盾牌,除了一陣噼啦啪啦的木盾響聲,很少有鋼盔發出的脆響聲。

現在,攻城士兵們最害怕的守軍武器無非是鎮牆四角塔樓上的羅馬弩炮。

幾個世紀前來勢洶洶的蠻族風暴並沒有摧毀西帝國的一切。

至少,相對於當時哥特、日耳曼蠻族人眼中晦澀難懂、“毫無用處”的古籍,這些簡單實用的殺戮兵器確實被一代代很好地給傳承了下來。

被弩炮擊中的人,即便當場沒死,結局也偏差不了多少——痛苦地殘喘一段時間後再嚥氣。

杜塞爾多夫鎮護城河外的空地就有許多被弩炮死死地“釘”在草地上的倒黴蛋。

有些被釘在地面上的屍體已經腐爛很久了,被食腐鳥們啃得面目全非,無時不刻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那是幾周前洛翁伯爵發動第一次進攻時殘留下來的可憐蟲。

雙方弓箭手的箭矢你來我往,不過洛翁伯爵的弓箭手佔了人數優勢,大有把牆垛後面的弓箭手壓得抬不起頭的趨勢。

戰鬥才剛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貝格伯爵將大部分的兵力放在了鎮門口,在這狹隘的門樓下,人擠人,兵器貼著兵器,一個人倒下立馬又有另一個人頂替上去。

士兵們沒有後退路可言,基本都是被後面的隊友推著往前走的。

貝格伯爵駐守鎮門計程車兵只有七十人左右,有些人還是拿著劍前來冒險的商人以及一些拿著草叉守衛家園的勇敢鎮民。

而洛翁伯爵這邊,光是第一批衝到門樓前計程車兵就是駐守鎮門守軍數量的一倍,後面還有更多士兵源源不斷地躲避著箭矢朝這邊趕來。

面對如此多的敵軍,勢單力薄的守軍們不再想著立功建業、加官封爵了,在如此令人絕望的形勢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該死,約定好的背後偷襲增援在哪裡,我們快撐不住了!”在最前線奮戰的貝格伯爵一邊焦急地想著,一邊將雙手劍從一個雙目失神計程車兵胸口拔出。

他的身邊不斷有友軍倒下。

一張張熟悉的或是稍顯稚幼或是飽經滄桑的臉,剛剛還洋溢著興奮,現在卻永遠定格在了痛苦的表情上,被泥漿和血汙弄得蓬頭垢面,在地上被敵人肆意踐踏。

戰況越來越糟,貝格伯爵想,如果增援再不來,就算是阿爾弗雷德大帝重生過來指揮也無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