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競技場的上空洋溢著熱烈的歡呼和掌聲,滿身粘著敵人血液的歐內斯特男爵沐浴著勝利的光輝,他無疑是今天全場的主角,甚至蓋過了國王的風頭。

而另一邊,那個頭戴護目鍊甲封閉盔,套著黃銅鱗甲護肩,穿著斯拉夫風格的裝飾鎖子甲的斯拉夫戰士頭領脫下了綁著鱗片夾板的皮革手套,看著地上的屍體和遍體鱗傷的倖存同伴,嘆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騎士個人馬上比武賽了。”西蒙在心中默唸著,站起了身,和雷傑爾一起離開了貴族木頭看臺。

“少爺?”胖子牽著“幸運”,腆著笑臉迎著西蒙走了過來。

“我們去城鎮裡的武器鋪裡看看,我想我得多購置一些騎槍。”西蒙捋了捋下巴那長長的鬍鬚,思索著說道。

事實上,騎士的個人馬上比武是十分消耗騎槍的,人們最津津樂道的場面便是騎士的騎槍刺中盾牌時被堅固的盾牌震得粉碎的樣子。

據說在十三世紀那會兒一個富有的騎士周遊弗蘭德時,曾經讓手下的侍從們將五顏六色的騎槍以每束五根的樣子捆綁起來,每個人扛一束。上百根騎槍組成的槍林十分壯觀,跟隨著這位騎士參加了一場又一場比武大會,以至於有人指責騎士是“濫用林木之人”。

………………

騎士的個人馬上比武賽在第二天上午便拉開帷幕了。

競技場的草地上還殘留著昨日混戰中留下的血跡和人體器官碎塊,此時正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競技場地邊緣的木頭圍欄已經被王室的工匠們重新加固了一遍,因為昨天下午的那次混戰最終對決中熱情洋溢的觀眾們都想貼得更近一些觀摩雙方精彩的打鬥,但那本身並不牢靠的柵欄又怎麼撐得起那麼多人一起壓在上面的重量呢。

競技場邊,那些不講衛生的觀眾和士兵們殘留下來越積越多的糞便已經被城鎮裡的掏糞工連夜加急清理了一遍,但此時地上依舊殘留著隨處可見令人作嘔的糞便星子以及沒有被消化完全的排洩物。

平民觀眾和貴族觀眾們陸續到場,西蒙注意到,今天的貴族看臺前排坐席上,比前幾天多出了好多貴族夫人和小姐。

率先出場的是兩個大名鼎鼎的騎士。

此時,他們正在侍從的幫助下在隊伍的準備區穿戴著盔甲,而在不遠處,騎士們的馬童則在一邊費勁兒地給馬匹披上鍊甲馬鎧和鮮豔亮麗的紋章馬衣。

“現在是熱身時間。”貴族看臺上的雷傑爾興奮地看著那兩個已經穿戴好盔甲的騎士在比武場地中騎著各自的愛馬四處遊蕩,享受著觀眾們的熱烈歡呼和祝福。

在那個胖乎乎的傳令官做出了比賽開始的手勢後,兩個騎士緩緩地騎著馬擦肩而過,伸出各自的右手非常有風度地握了握,隨後夾了夾馬腹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候場區域。

“凱爾先生!”

就在這時,在騎士候場區域旁邊的木頭圍欄邊,一聲溫柔清脆的叫喊讓那個年輕的騎士拉開了臉上的覆面盔,疑惑地別過了頭去。

“這是我家小姐莉娜給你的!”一位穿著黃色染色連衣裙,戴著白色包頭巾的年輕女士將一塊小巧紋著玫瑰花紋的手帕遞給了騎士。

“真是一塊精美的手帕,它將給我帶來好運,帶來勝利與榮譽!請替我向美麗的莉娜小姐道謝。”年輕的騎士接過手帕,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對著前來送信物的侍女點了點頭,調轉馬頭重新對準了對手的方向。

“給我騎矛,波文,讓對面那個狗孃養的嚐嚐我的厲害!”年輕的騎士收起笑容,將手帕別進了腰間的皮革繫帶裡,重新拉下了覆面盔遮住了那微微變紅的臉龐,騎馬上前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柄長長的原木色騎矛,夾緊了馬腹向著對手的方向高速衝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