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一個稅官,還有科隆城裡計程車兵!”米勒眼尖,指著坡上道路正在下坡的人馬說道。

“虛驚一場。”西蒙一行人收起了裝備,不過還是警惕地看著那些士兵——誰也不能保證那稅官和士兵是不是匪徒假扮的。

這時,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怯懦商人的隊伍裡,有一個滿臉不自然的夥計悄然退後,躲到了旁邊茂密的樹林子裡。

等稅官和士兵到了村子裡後西蒙一行人便基本不再懷疑了,只見稅官指使著士兵們從馬車後面搬下來了一張小木桌和一張小板凳,然後稅官將幾張羊皮紙和筆墨放在了桌上。緊接著,一個士兵搖響了緊促的鈴鐺聲。

“爵爺,這裡的農民也是挺可憐的,他們除了要交什一稅之外,因為居住在教會的土地上,還得另外被強徵一大筆稅務。”小夥計戴森嘆了口氣,似乎回想起了他在一個貪婪的采邑主教統治下度過的悲慘童年。

………

吃過午餐後,西蒙一行人繼續上路。在穿過了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樹叢之後,西蒙進入了一片丘陵地區。

西蒙經常會看到路兩邊的緩坡上有著大片被開墾出來的田地,還有在其間勞作的農夫。另外,許多緩坡上除了有著收貨後變得光禿禿只有些許葉片藤枝的葡萄架,還有一些用來飼養馬匹和牛羊的圍圈。

偶爾,西蒙會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商隊擦肩而過。大點的商隊規模也並不是那麼可觀,只不過是馬車,夥計,商人和護衛多一點罷了。

甚至,在從北境進入了特里爾之後,西蒙還遇到了一隊自南北上討伐盧森堡伯爵的軍隊。

帶頭領隊的貴族是一個下洛林公國的男爵,看樣子是哪個伯爵宮廷裡的軍事總領。那個貴族看上去急於趕路,且並不認識西蒙的紋章,不過還是和西蒙打了個招呼,僅此而已。

緊跟在那個貴族後面的是穿戴著罩袍鎖甲和覆面盔,騎著披著馬甲和馬衣戰馬的騎士們,再後面便是一群為騎士們拿著綁了各種樣式的鮮豔紋章旗騎槍的侍從們。

跟在侍從後面的貴族私兵們裝備就很雜了,有人穿著鎖甲但是頭上只戴著一頂寒酸的皮革包頭帽,有人頭頂分段式鐵盔但卻僅僅穿著一席髒髒破破的棉甲。他們大多手裡拿著長矛,腰間別著短斧或短錘,背上揹著盾牌,現在正吃力地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

而跟在這些貴族私兵身後的,基本都是拿什麼武器都有的農兵了。和伊賽爾男爵打仗時帶的農兵有些不同的是,這些可憐的傢伙看上去更加窘迫寒酸——許多人都是光著雙腳,穿著單薄破舊的亞麻衣,大多手裡僅僅拿著長木棍和棒子。

“老爺,我剛剛打聽了一下,這是洛林,梅斯,薩爾布呂肯的領主阿達爾貝特伯爵的軍隊。”加布裡埃爾在西蒙的耳邊說道。

“令人有些疑惑的是,這裡明明比伊賽爾男爵領和阿納姆男爵領更加靠近富饒發達的南方,但是看樣子裝備卻不如伊賽爾男爵他們。”西蒙有些不解地眯起眼思考。

“是這樣的老爺,自從洛塔林吉亞王國分崩離析,分成上洛林和下洛林兩個公國之後,這片土地便戰火不斷。包括貴族在內的很多人日子過得比其他地方更為艱苦。”加布裡埃爾緩緩說道。

“沒錯爵爺,生活在科隆和特里爾的居民們雖然得多忍受一些捐苛雜稅,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為生活在教會的土地上,他們的日子過得比臨近的幾個領地都要安穩富裕。”健談的小夥計戴森也摻了一嘴。

“原來如此。”西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自己一路走來看到的景象才如此安詳平和。

根據加布裡埃爾的說法,要不是這隊士兵是準備借道特里爾繞道襲擊盧森堡伯爵後翼,西蒙這一路走來可能都看不到任何領兵的貴族。

在翻越了又一座小丘之後,沿河而建的科布倫茨城出現在了西蒙一眾人的眼前。

“走吧,今天晚上就在城裡修整。”看著眼前被高大殘破的古羅馬圍牆圍裹的繁華小城,西蒙轉過頭對胖子說道。

“嘿,我有些迫不及待去古羅馬留下來的澡堂裡洗浴一番了。”米勒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摸出水壺喝了一口麥酒,咋吧著嘴。

“我看你是迷戀澡堂裡的洗澡女工了吧,哈哈!”加布裡埃爾打趣道。這個時代,澡堂裡的女工很多都會從事那項古老的職業,所以大家都將澡堂看做是淫亂的風流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