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不過他們好像在為這個葡萄園建一個釀酒坊。”胖子揣著手思索著說道。

“是嗎,”西蒙仔細打量著這座房屋的結構,發現確實和他見過的大部分作坊結構相似,“不管怎樣,我們先找一個瞭解情況的人打聽打聽吧。”

就在西蒙和胖子策馬繞過房屋想找個管事的人時,一個穿著寬大黑色長袍,手上拿著羊皮紙的神父和另一個穿著光鮮,看樣子是石匠的傢伙從不遠處的教堂一邊交談一邊走來。

“嘿,尊敬的神父,”胖子立馬輕夾馬腹,快步向前,“我家少爺想進到葡萄園裡參觀一下,請問這裡是誰主事?”

“什麼?”戴著黑色頭巾的白鬍子神父和旁邊那個滿臉紅潤的石匠同時抬起了頭,滿臉疑惑。

“哦,這位年輕的爵士,溫登村受法蘭克福采邑主教弗雷德裡克管轄,不過他前段時間去美因茨了,所以現在這裡暫時由我做主。”滿臉皺紋的白鬍子神父看向胖子身後的西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相信你剛才也透過柵欄看到葡萄園裡的景象了,由於沒有主教大人的命令,即便是縱使新鮮的葡萄在樹上發黴腐變,我們也不敢擅自主張讓工人們採摘。如果你是來參觀,或者是來採購葡萄的,恐怕就得讓你失望了。”

“事實上,我就是來收購葡萄的,”西蒙對著胖子壓了壓手,示意他不要出聲,“不過當我去到特里爾的時候才發現,附近所有地方的葡萄都已經被收穫並且賣給商隊或是被運到釀酒場了。”

“你說得沒錯,年輕的爵士,如果不是主教大人有過嚴格的規定,你恐怕連這批腐爛的葡萄都見不到了。”白鬍子神父點點頭,不過依舊很是不解地看向西蒙。

“我在特里爾聽聞溫登村的葡萄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收穫,本想來碰下運氣,不過沒想到都已經腐爛了。”西蒙看著一排排整齊的葡萄樹,嘆了一口氣。

“唉,那還真是麻煩你們大老遠專程過來一趟了。”白鬍子神父無奈搖了搖頭,似乎在為西蒙所做的“無用功”感到惋惜。

“不過,我向來是個虔誠的教徒。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批已經腐爛的葡萄是不會有任何一個商人再願意收購了,但是我不忍心我最是敬仰的教會蒙受如此大的損失,所以我決定,我要收購這批已經腐爛了的葡萄,就當作我對上帝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奉獻了。”

神父和旁邊的石匠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驚訝至極地看著西蒙。甚至神父手裡的羊皮紙一個沒拿穩差點掉到了滿是糞便和淤泥的地上。

“爵,這位尊敬的爵士,請問你的名字是?”神父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問向西蒙的聲音甚至因為激動變得有些顫抖。

“西蒙*馮*多爾斯滕。”西蒙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不過在西蒙的心中,此時簡直是欣喜若狂——這下既買到了絕佳的釀造貴腐酒的酒釀葡萄,又給自己弄了個好名聲,真是一石二鳥,妙不可言。

“抱歉,希利爾先生,你先去看看進展吧,我恐怕得一會兒再來了,”白鬍子神父笑呵呵地將手裡的羊皮紙遞到旁邊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石匠的手裡,“虔誠的西蒙爵士,請隨我來吧,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的教堂和葡萄園。”

…………………

原來,就如同在科布倫茨時那個夥計說的一般,早在幾周前溫登村的神父便派了一個機靈的修士和兩個村莊裡的民兵一起去美因茨找主教大人請示葡萄收穫的事情了。

按照神父的說法,那些山林裡的山賊土匪只不過是誤入歧途,除非是被魔鬼迷了心智,一般是不可能喪心病狂到搶劫殘殺上帝的僕人的。

他們以前每次出行幾乎都沒有遭受到匪徒的騷擾過,但這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出去送信的修士和兩個民兵足足半個月都沒有任何訊息傳回來。

就當他們還在討論是否要再派出另一個修士和更多的民兵跟隨去找美因茨找主教,順便調查一下之前的修士遭遇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正好要去美因茨的虔誠的西蒙一行人來到了溫登村。

“這一切來得都是這麼地巧,我相信這肯定都是神的安排,”神父說到激動之處,語速極快,唾沫橫飛。

於是,西蒙答應了老神父等自己到了美因茨後會順路將一封信交給法蘭克福主教。

到時候等主教的回信傳回溫登村後,老神父會立刻組織人手採摘葡萄,並且僱傭商隊護衛將其送到北邊的弗爾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