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一進門正對著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沒有弦的獵弓,一邊還有著一根掛在牆上的“繩子”,看樣子是弓弦了。弓弦下面是一張木桌以及有獸皮軟襯的靠背椅。木桌一邊還有著一個用木頭做的大水缸。

右手邊有著一個簡易的“廁所”,只是在房子牆壁上做出一個外凸空間,然後在下面安放一個像椅子一樣的坐便器,“椅子”中央挖了個圓孔,用來排洩。一邊還放著一把用來擦屁股的乾草。

整個屋內所有的窗戶此時都用處理過的獸皮遮住了,這應該是簡易的窗簾,用來擋風。

“這個便宜老爹倒也想得周到,這屋子住起來確實會比普通的民房要舒服。”西蒙想著,將手裡的火把插在門外的火炬架上,從馱馬身後的拖車上拎下行李,進門放好,再把門上方的固定的獸皮簾子解開繩索放下。

屋內原本像在跳著歡樂舞蹈的壁爐火苗平靜了下來。

西蒙取下腰間的短匕和長劍,卸下罩袍和尖頂諾曼盔,放入櫃子裡。脫下溼漉漉的鹿皮短靴放在壁爐邊上烘烤,然後直接躺在了床上。聽著床墊的扎扎作響,他知道里面亞麻布套子裡面鋪的全是乾草。

西蒙很快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一早,西蒙便被屋後林子裡的公雞打鳴給吵醒了。

迷迷糊糊起來,西蒙居然想要刷牙。在屋內轉了一圈才發現,並沒有類似的洗漱用品。西蒙回想以前的記憶,在多爾斯滕堡時,自己會用一種墨魚粉和一些混合香料製成的牙粉刷刷牙,但在這個狩獵宅墅,就不可能配置有這些奢侈的牙粉了。

這時西蒙覺得身上癢癢的,才發現自己床上和身上有許多跳蚤。

簡簡單單用木杯在水缸裡舀了杯水漱漱口後,西蒙將獸皮窗簾升起來給屋內通風,然後穿戴好裝備,鎖好大門,向丘下的弗爾德村走去。

此時遠處已經有農夫扛著木犁,赤著雙腳,向農田走去了。清晨,一邊的草木葉上還掛著露珠,遠處的萊茵河畔籠罩著薄薄濛霧。村子邊上的林子響起各種鳥叫,在初日的朝陽下,一切都是這麼美麗。

西蒙來到了村長家,叩響了大門。村長看樣子也是剛剛起來,親手給西蒙開了門。

“早安,村長,昨晚的審訊有結果嗎?”西蒙笑著問道。

“哦!我們把凱恩斯那小子押到柴房後,他很快就招了。他說那天晚上他們便抵達了弗爾德村附近,不過他們三人趁大家熟睡時繞過昏昏欲睡的守夜人悄悄地把大部分的物資轉移到帳房地下室的一處暗門後面,”村長滿面紅光,繪聲繪色地說著,“我帶人立馬去了帳房一趟,果然在地下室找到了那部分缺失的糧食,等我出來時,那個捆在椅子上的稅吏福克斯臉都灰了,哈哈!”

“那現在證據也足了,一會兒還請村長您替我代筆寫一封給我父親的信。”西蒙也笑了。現在他們手裡的證據足以做實這個稅吏的貪汙罪名。

“對了,到時候把這個也帶上。”西蒙說著,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銀製十字架掛墜,遞給村長。

現在西蒙還沒有用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權戒可以在封蠟上印上紋章印,只能拿自己的貼身信物作為憑證。

“好的老爺,我到時候幫您代筆寫完信後,親自帶著幾個村裡的小夥子把他們兩個押到多爾斯滕堡去,向男爵大人作證,並且詳細說明經過。”村長接過西蒙的項墜。

西蒙點了點頭,轉身向帳房走去。

迎面路過的一些村民一一給西蒙打招呼,不管是熱情的,還是冷淡的,“老爺日安”的言語貫不絕耳。

等西蒙開啟了帳房的門,只見胖子正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旁椅子上的稅吏福克斯也是歪頭昏睡。

“胖子,醒醒。”西蒙搖了搖沉睡中的胖子。胖子揉了揉沾滿眼屎的雙眼,看著西蒙。

“昨晚還好吧?”西蒙扯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前。

“少爺,一切正常。這傢伙倒是挺安分的,只上了一次廁所,喝了一點水。”

“很好。你待會兒去狩獵宅墅門口把那隻拉著拖車的馱馬牽過來,把稅吏弄上去,再把馬騎到柴房,把那個民兵凱恩斯弄上去。剩下的事情再交給村長就行了,他會帶人把他們押到多爾斯滕堡,”西蒙看了看胖子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幹完這些你就去狩獵宅墅裡的床上睡一覺吧。”

說完,西蒙把門鑰匙給了胖子。胖子答應一聲便起身走出門外。

此時的稅吏福克斯也醒了,一雙陰沉的眼睛恨恨地看著西蒙。

“親愛的西蒙爵爺,你以為這就能扳倒我嗎?無論如何,那個叫凱恩斯的傢伙完蛋了!倒是我……”稅吏說著,露出了詭譎的笑容,“用來給我行刑的刑具還沒造出來呢。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復仇,讓你的餘生都在後悔昨夜你的所作所為中度過!”

“呵,都到這步田地了還在這嘴硬。”西蒙冷笑,毫不在意。

帳房內壁爐的火焰早已熄滅,室內外較大的溫差使帳房內陰暗潮溼。西蒙頭也不回地走出帳房,沐浴著溫暖的朝陽,留下福克斯一人在屋內糜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