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伽羅唇上胭脂已經擦去,長裙覆蓋上二人的腿,燈盞光照上丰韻半身看起來就是一隻靈巧的母斑鳩。

冷月淑手裡捏著一柄綠如意走過來:“石軌給我說了你的才華,因為公主殿下,或許會是我頒佈這次的舞樂頭籌給你們白家班。但就看其他評鑑者了,這是給你一個效忠公主殿下的機會,你要好自為知!”

說著,冷月淑就將那柄如意展示給梁玉和看。

哥舒夜眸華掃一眼乞伏伽羅,對冷月淑說:“效忠殿下是應該的,但我不收這個。”他對這女人沒理由不恭敬,但對乞伏伽羅剛才是一番蹂躪反被對方當了很好的表現力。

冷月淑是何等靈透的人,她招手致使宮娥進來為乞伏伽羅更衣,哥舒夜看著她們驟然肅穆的神色,他識趣地起身離開屏風內。

公主隨行宮娥奉上玄色大衫,重新為乞伏伽羅梳妝。

學館競樂的這個大經堂院門口被禁衛軍把守著,學館大門外那兩排的茂密落了雪的松樹周圍。城裡那些青年男女們,男子預備著上元節之後就要去戊邊,女子情竇初開就要急切地等著郎心把情定,提著燈籠相會的男女無從顧忌太多了。溫存正在進行,溫存完了沒多久就是一場別離,哪怕不那麼真實卻是早晚都要面對的。

自從主子身邊的多了顧公子,白家婢女燕兒曾經在心裡燃起縹緲的期望,當這種縹緲又似霧的期望落空之後,她遇上了此刻的高壯男子。她貪婪地依偎在男子胸懷中,曾經渴望的在這裡得到真實相對。

小鈴兒為了看到他家公子奏瑟,他過來樹下對燕兒背過身說:“姐姐,我就在大門旁的花壇邊,那裡高,能看見我家公子。”有些事兒到了此刻她能知道個大概,但又不算知道。

這邊哥舒夜又進去屏風內恭敬行禮:“殿下這就要宣佈今日的競樂結果嗎?”

乞伏伽羅神色略含嬌羞,不能再保持端莊了。冷月淑威嚴地說:“還未出結果。但不知道別的樂班如何感想。”她不能讓這陰柔的男子猖狂。

哥舒夜與乞伏伽羅交換了眼神,他還是出來了。

他走過迴廊,思緒反覆,腳步逐漸回到白家班的臨時帳篷。

)在他們白家班的帳篷內,石軌疑惑地問白容:“你此刻去見二王子會讓對方以為你急功近利,保持矜持安靜等待不好嗎?”

白容到了今日今時,她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就是要堅持:“想去見他,趁著這場競樂還沒有散。難道我就連見他一眼都不可嗎?”她平日爹孃都聽她的話。

顧頌覺得白容平日裡也就是刁蠻,怎麼這麼緊要時她簡直就是低能,白泓以長兄姿態勸她:“不是不能見。”

“阿兄,我想見面問他我今日跳的好不好,就這樣也不行嗎?”白容語氣開始變得討好起來。

“我現在就能帶你去見他。我認為他不一定得空想見你,難道你想不到這點嗎?”他嚴厲起來。

“阿兄,我看見他的侍衛剛才走過去我們這帳篷,這競樂就要落幕了,我想他也沒有必要去看別人的演奏吧。”

白泓是個男人,心裡想法豐富也成熟,那位乞伏植能被大淵王定為儲君人選,那他豈能是輕率之輩。

面對白容的任性,白泓這個阿兄依然溫和:“對,你是看見了,可他或許就是朝別的帳篷裡去了,有些話欺負了對你說了你往後就不會吃虧的。”

“阿兄,他是君子,他不會讓我一個弱女子吃虧。”白容搶著說。

白泓心裡氣急:“今日全大淵國四十二家樂班,各方佳麗身懷絕技,你有實力還在乎他盯著別人看嗎?就算他賞識別的閨秀,但他心裡定了是誰就是誰了。”

白泓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白容眸光顯得迷茫:“那,阿兄你的意思是,二王子此刻正在和別的女子相見?”

“那就無人得知。”

二王子乞伏植他要見誰,是你區區一個小小樂吏之家的女子能約束的嗎?白泓真想在這冷風中兜頭一盆冷水澆給白容。

誰知道,石軌凝了好一陣子見他們堂兄妹這麼爭執,他竟然對白容說:“去見一面也好。”

白泓不禁看著顧頌送上一個不解的蹙眉。

顧頌望一眼白容,擔憂地地問石軌:“那萬一遇上別人說閒話怎麼辦?”

白容冷眼相對顧頌,看著白泓:“那你能陪我去嗎?還是他?”

白泓實在是討厭白容的很,他望著頌師弟,顧頌自告奮勇站出來,白容得意地說:“你果然適合當個侍衛,跟著走吧!”

顧頌不跟這樣淺薄的女子白容一般見識,只是跟著後面走出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