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一看他們眼神不對,立即將腰裡銀子硬是分成三份塞給他們,那些人看眼前平巾男子很識趣,也就憤憤然走下這高處的位子了。

“你對這些小卒子們倒是很友好啊!”赫連雪盛氣凌人的姿態依然。

白泓慢慢地推開她的手,把她從他胸前分開去。他平淡踏實目光看她:“拿錢消災。”

“說得好!我正好有些事兒要找你呢,坐下吧。”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泓就座,淡淡看著她,在這裡她會不會再像上次在駝龍山仲尼苑的迎賓館那樣,她用計讓人把他和師弟迷暈了裝麻袋裡,然後再丟到附近的土地廟。

赫連雪自己掏出來繡工精美的麂皮酒壺,那酒壺蓋子一掰為二成了酒盞,她倒了些酒把一盞推到白泓面前。

她的酒,不是不敢喝,是他今日已經夠倒黴了,午時在家被喊開正屋門送有蹊蹺的點心,他幸虧沒有真的落入肚腹。

回到樂署,他的奶茶壺被人投了東西,謝芷蕙喝了如今還在欣榮琴坊的伏室內恢復呢。

“白泓,你不喝我的酒?”女人身份尊貴說話也是傲氣凌然,看在白泓還在猶豫,她乾脆捏住那盞酒自己喝了。完了用布巾子抹乾了唇邊:“想問你呢,你可知道秦皇鳳首?”

“不知道。”白泓僅僅這樣回答,眼睛看著她。這會兒白二就該放好那訊息離開了,他微笑:“你的人遍佈京城呢,問我這事兒不是白問嗎?”

“嗯。沒錯,但這類事兒問你比較準,你會知道的更詳細。”赫連雪說話時沒有一絲的懷疑,鳳眸微挑氣勢順間不一樣:“你說那寧潛他能交貨嗎?秦皇鳳首。”

白泓嚴厲地看她一眼,你們的人需要支撐你國的禮樂,非要高價買別人的器物,沒有把握為何要買?

他想她看起來異常精明幹練,怎麼還這樣買器物,這方式也不對呀,單憑著乞伏陌的擔保。

乞伏陌能擔保這琴就是真的秦皇鳳首嗎?樂器沒有出來,僅憑一個名就要付出定金購買,白泓不覺得她的人做不對,可這樣做很不懂行。

“殿下,那你的人究竟看見那古琴的樣子沒有啊?”白泓還是要朝著重點給她指引。

赫連雪眸光一怔,隨即驕橫地昂起下頜:“哼!那是本宮新舉薦的我夏國的樂丞,據那樂丞說他走遍鄰近四國,他尋訪過,秦皇鳳首就在大淵。”

夏國的樂丞比較大淵的寧潛,都是樂丞,難怪寧潛非要把這買賣做成了不可,寧潛大買賣中還有同行的較量。

“那你就那麼信任寧潛?”白泓先不戳破琴的破綻,他凝住赫連雪:“別讓你的人損失銀兩卻拿不到真貨,反而到時候連累的是我京城所有的禮樂行名聲。”

大王乞伏力與他父親,志在弘揚禮樂以顯示國之文明,幾十年間也讓京城的樂器製造遠近聞名,夏國禮樂人似乎就不深究這背後的真假。

赫連雪看著白泓不可能說假話的樣子,她其實不懂這些,她就是他父親信任的公主,來這裡的目的是伺機將這座城拿下。

至於什麼禮器,古琴,她覺得那都是修飾物,高貴的能發出聲音的飾物。

她願意和白泓說話,那是覺得這男子實在是很英俊,他身上那種安靜篤定,不是她隨便能看到的任何貴族男子身上都有的。

“失陪一下!”白泓拂袖起身,想借著進去內院方便的機會,看看白二離開了沒有。

赫連雪以為他是對她的態度有些失望,他認真說話,而她漫不經心。

白泓邊移動腳步準備走下去,邊回頭目光柔和表示沒有要落下她的意思,她那麼尊貴又不驕矜。

“你去哪裡?我也去。”她不再自稱本宮了,她像個初戀的小女孩那樣緊緊跟隨著他。

白泓依然目光柔和:“我要去的是內院,去方便的!”他想這樣說,那麼她就不會跟著來了。

“嗯,我也去看看。你去的地方不會是不好的地方,對吧?”她說著還伸手抓他的手。